摔倒。
撐起。
摔倒。
撐起。
少女已經不知道在這兩個動作之間循環了多少次。
可是每一次倒下，她都咬着牙關再次撐起。
歐宸還在等着她。
她絕對、絕對不可以就此倒下。
最後的一步，她不管如何都要過去！
小念再次咬上了脣，這一次她沒有鬆開，而是咬的更加的用力。
本來就已經撕裂開的傷口，此時裂得更大。
鮮紅的血液直接順着脣角滑落下來，映襯着臉上的蒼白，竟生出一種極致的美感。
少女的雙臂抖動得更加厲害，如同颶風吹來時即將要被吹斷的麥穗。
那雙纖細的手臂隨時都會被抖斷。
可是這一次，她並沒有摔倒。
臉上的肌肉每一寸都繃的很緊，小念甚至可以感覺到牙齒幾乎要被自己咬碎。
抖動的雙手艱難的拖着身體往前挪動。
手肘擡起的距離，小念拼命地控制在三釐米內。
只是輕輕地擡起就迅速地往前移去。
一寸、一寸的挪動，那速度宛若體積嬌小的蝸牛。
三十釐米。
二十五釐米。
二十釐米。
……
每一寸的移動，對小念來說都是一份疼痛的升級。
但是她命令自己不準倒下。
咬緊的牙關能明顯地感覺到牙齒已經在鬆動。
少女依舊在前進。
十五釐米。
十釐米。
只剩下一點點的空間。
空氣中，似有骨頭被扭轉的咯吱咯吱聲。
小念疼得兩個膝蓋狠狠地撞在地面上。
撐起的身體也隨之倒下。
本就已經遍佈青紫的臉，也狠狠地撞在地面。
古堡就在眼前十釐米的位置。
小念擡起頭，額角的位置高高的腫起，那上面滲出來的一絲絲的血絲。
紅腫的傷口之下，少女的那雙眼眸卻亮的出奇，裏面迸射閃耀的亮光，彷彿是光芒萬丈的小太陽。
“能堅持到這裏，我果然沒看錯人。現在你只要過了這個門，就能看到最漂亮的進化過程了！”
腦海中，低沉沙啞的聲音透出幾分得意和興奮。
小念抿直了脣角，深紫色的脣上含着一抹鮮豔的紅色，讓少女的五官看上去更加的冷豔。
她伸出了顫顫巍巍的手，往前探去。
只要過了這個門，那麼歐宸就有救了！
就在少女艱難前行，手即將要觸碰到古堡地板的那個瞬間，天空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小念，你能聽見嗎？！”
小念的手一顫，動作生生地頓住，僵硬轉頭看向天空。
她的神情怔怔的。
這個磁冷而魅惑的聲音，是他的！
少女的眼中有光芒閃過。
她維持着同一個動作，呆呆地看着天空。
可近十秒過去了，那裏沒再傳來其他的聲響。
少女那雙眼尾上提的眼眸裏，透出了幾分恍惚。
剛剛那個聲音……
是幻聽吧。
她剛剛明明都看到了少年毫無生氣的樣子，現在又怎麼可能會向她傳話呢？
少女轉頭面向古堡，顫巍巍的手直接落在了門口的地板上。
只要用力拖着身子前進，她就可以救歐宸了！
這個信念彷彿刻在了少女的腦海，她艱難地繼續往前行。
一寸接着一寸拖着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