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的心卻一沉。
因爲，他並沒有否認他是。
明明……是學園的那些人口中極度危險的分子。
可是爲什麼，卻讓人覺得，他好像並不壞？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並不明白，也沒有想要進入那個奇幻的世界。
可是……
裴星允的話，讓她重新開始考慮一種可能性。
所謂的能力者和破壞者，到底是誰在定義？
明明，這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可是看着眼前站在那裏也會讓人覺得悲哀的人。
所謂的心之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會告密的。”小念這句話突然脫口而出，不是因爲他的威脅，而且在看到現在的他之後，才決定的這件事。
裴星允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個普通女孩……
普通……
這是他們對於人的劃分。
普通人……和非普通人。
她是最普通的普通人，頂多長的好看一些。
可是現在，卻對他流露了這樣的眼神。
有時候，出生怎樣不是自己能夠選擇。
私生子？
非人類？
破壞者？
毀滅者？
掠奪者？
他哪一個都不想要沾，但是，卻都由不得他的選擇。
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他敢肯定M學園會第一時間對他進行狙殺。
不會給他辯解的時間和機會。
可是……
誰又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認爲自己可以裁定一切？！
他只是……他自己而已。
是裴星允。
是想要過自己生活的裴星允。
所有的陰暗、悲哀、難過，在泥沼中打滾生存的無奈……
在面前那雙悲憫的眸子中，像是被安撫着，又像是被人清晰的看透，讓人想要迅速的遮擋起自己。
“不要看！”
裴星允的聲音低沉下來。
濃重的黑霧漸漸把他籠罩，就好像是有一團黑沼樹立在小念的面前，漸漸看不清內核。
小念再也看不清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和長相。
那團黑霧若有實質，把他整個籠罩了進去。
鬼使神差的，小念的手伸向了那團黑霧。
“你瘋了！”裴星允的斥責聲突然傳來。
這是他的武器……只要是有人摸到，不管是能力者還是天賦者，都會被腐蝕。
他甚至連撤去都來不及。
可是，少女白皙修長的手指卻穿透了黑霧，接觸到了他。
“其實，沒必要遮起來自己。”
“有時候你本身的樣子，已經足夠好。”
不用那些誇張的僞裝。
不用這樣畏縮的遮擋。
“是好人……還是壞人……是你自己可以選擇的！”
“無關你是什麼者，裴星允，你是可以選擇的！”
小念很清晰的說道。
她不懂他們的世界，但是，她知道無可選擇的無奈。
媽媽曾經那麼的無奈，脫離星沉明明前無古人，那麼難辦，但是她卻去做了。
就算是付出巨大的代價，她還是在堅持着自己想走的路。
裴星允沒有說話，他看着按在他胸前的那隻手。
少女的手指，藝術家般修長，淡粉色的指甲沒有任何的塗抹美甲，十分自然。
這雙手，竟然破開了他自己都沒辦法揮之而去的黑沼……進入他的世界，對他說可是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