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腿腳在顫抖着，小念也是咬着牙，邁出去一小步，一小步。
身子一直在趔趄着。
抓着保健帶的手不太有力，因此只要一個趔趄就會險些摔倒。
若是平時，尤希澈都會直接扶住她的腰身。
可是歐宸在旁邊，卻只是靜靜地看着。
她的腰部被吊索扣着，所以不會摔傷，因此也只是身子一歪的半懸空起來。
要很困難很困難才能繼續回覆剛纔的站姿。
用手攀住復健帶，一點點重新站直。
歐宸不動手，小念也不求助。
只是咬牙堅持着。
這比平時要更艱辛的復健。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她額頭已經都是汗水。
歐宸幫她接了一杯水回來，讓她喝了幾口之後還是在旁邊靜靜站着在看。
彷彿並不知道小念要摔倒的時候需要他幫助去扶一下。
不知何時尤希澈也已經過來，他本來只是想看一眼，但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有些扎眼。
“歐宸，欲速則不達。”
尤希澈不由皺眉說道：“現在她需要你的幫助。”
如果特護在，特護也會做這樣的事。
但是歐宸，很明顯就完全不想管她。
放手不管。
就算那雙狹眸中寫滿了濃濃的心疼。
但是他就是冰冷地站在那裏。
不說。
不動。
“如果一直是別人在幫助她，她永遠自己站不起來。”歐宸看着尤希澈，目光清冷。
“可現在她根本做不到靠自己站起來。”尤希澈有些着急。
歐宸的到來已經打亂了小念的復健。
她的腿腳是支撐不起現在她的體重的。
雖然，她已經夠輕。
“不試試怎麼知道。”歐宸說着看向已經面色發白，緊咬嘴脣的小念：“你沒問題的對吧？”
小念看着歐宸，目光並沒有怨怪的意思。
她看到歐宸已經緊握髮白的手指，看到他眸中那層薄冰下面洶涌的擔心，蒼白着臉笑了笑：“沒問題！”
這三個字說完，似乎她再也沒力氣說話，咬着牙繼續練了起來。
他在護士面前說過，他熟練這個是因爲他用過。
那麼，那個時候的他，被診斷已經站不起來的他，一定也是這樣的辛苦吧。
因爲，超越了別人認爲可以做到的極限，所以才能做成別人認爲做不成的事情。
這個道理，她明白。
何況，她是疼在身體。
而他，是疼在心裏。
尤希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多嘴了，剛纔他說的話，在這兩個人中，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他不太明白，歐宸那麼喜歡歐小念，爲什麼卻能眼睜睜看着她這樣受苦。
就算是他，看到小念這樣咬着牙，留着冷汗拖着腳在一下一下往前，在不斷的趔趄又艱難的站起，他都恨不得說讓她別練了。
“歐宸，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因爲太心急，就把那些壓力，全部推到了這個本來柔弱的女孩身上。
他希望她能好，但這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不是我心急，而是想要做成別人做不成的事，就要喫被人吃不了的苦。”歐宸目光清冷地看向尤希澈：“執願者萬里挑一，不是那些想着退卻的人可以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