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上的少女，也靜靜地看着站在門口的少年。
他們兩個的凝視之中，好像世界上其他的所有事物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存在着。
“是不是很醜。”小念苦笑了一下，看着歐宸。
沒有想到被他看到這個樣子。
現在的她，一定很醜！
不過，至少比之前要強。
在剛醒來的時候，就連口水都控制不住，那個時候，纔是真正的狼狽。
“不醜，一點兒都不醜！”
歐宸說着疾步走了過來，直接彎下身狠狠抱住了輪椅上的少女。
“比那堆骨灰好看多了！”
少年的聲音有些哽咽。
根本就不敢相信小念真的還活着。
而且，真的就這樣在他的面前。
這是小念，歐小念，他的歐小念！
小念的鼻子一酸，能想象到歐宸見到她骨灰之後的崩潰模樣。
“也就你覺得我不醜吧。”
現在的她，手術的時候連半邊頭髮全部剃光了，還剩下的半邊她也讓人直接剪了。
所以現在的她，一定很難看。
“是啊，所以你絕對不能丟下我不管。”歐宸的聲音很柔但是又透着狠。
小念感覺溫熱的液體順着她的頸項流了下來。
那是，他的眼淚。
心裏很難過，很難過。
但是嘴上卻還是笑着：“現在沒事不是很好嗎，我死不掉的。”
因爲，她不捨得死。
不捨得他。
所以，不捨得走！
“以後你敢再說那個字就完蛋了!”歐宸說着，深吸口氣，把眸中剩下的霧氣逼了回去，這才鬆開了小念，捧起來她的臉，仔細的看了起來。
本來巴掌大的小臉現在更小了。
看上去好像只要一隻手就能蓋上。
他的手輕輕的轉過小念的臉，看到了那個彈孔。
現在，彈孔已經是在癒合的狀態，但是傷口仍然猙獰。
“別看了，不好看。”小念輕輕說着。
“現在還沒辦法取出來嗎？”歐宸看着那個傷口，心裏一陣陣的疼。
不能想象她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不能想象當時她有多難受。
“沒辦法，說是壓迫視神經還有什麼小腦中樞什麼的……”小念輕輕搖搖頭。
歐宸此時已經發現不管他是抱着小念，還是放開小念，小念的雙臂，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甚至都不敢去問這是怎麼回事。
深怕就算是問一下都是一次傷害的重複。
“之前眼睛也看不到，後來……”小念頓了一下，並沒有說尤希澈的情形，淡淡笑了笑：“後來好了，所以，已經比以前好多了，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小念，這裏面跳動還是不跳動，全部都是爲了你！”歐宸拉起小念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
“我知道，所以本來就想要告訴你的。”小念知道，知道他對她有多喜歡，有多好。
“你知道還……”歐宸看着她就想說竟然爲了軍長就不考慮她要是死了他怎麼辦。
但是，看着小念那雙澄澈的眸子，那些話卻說不出口。
她不是那種眼睜睜看着親人在自己面前死掉的人。
所以，又能怪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