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
明尼蘇達州。
羅切斯特市。
克拉克醫學中心——
東聖還是深夜。
這裏卻已經日出。
軍長穿着無菌衣看着牀上靜靜躺着的少女,她還在昏睡之中。
他不願用昏迷這個詞語。
因爲睡,就會醒。
心中的疼痛越來越濃。
他伸出手,緊握住了小念的手,就像是之前尤希澈曾做過的那樣。
退燒之後,那雙小手冰涼得讓人感覺如同握着一塊冰塊。
軍長忍不住伸出雙手捂着,卻發現怎麼也捂不暖。
大門在這時候被打開。
醫生走進來爲小念檢查了一下身體的基本情況以後,對軍長道:“軍長,今天下午可以出來會診結果。”
他的聲音裏,透着幾分沉重。
軍長眉心不着痕跡地微壓了一下,他沉聲問道:“那手術大概什麼時候能做?”
“手術……”醫生欲言又止了一下。
軍長看着他的表情,心裏不由得往下沉了幾分。
難道——
把那個很厲害的專家找過來也沒有辦法嗎?!
“還是等我們的會診結論出來吧,讓布萊克教授來告訴您。”醫生說完以後,就離開了病房。
軍長依舊維持着握着小念手的姿勢,只是身體看上去,十分僵硬。
臉色,更是深沉。
尤希澈站在玻璃窗外,靜靜看着裏面的情形,他的眸中光芒流動,似乎又在想着些什麼。
軍長同樣沒有停留多久就被請出了重症監護室。
一個上午的時間,軍長都在煎熬中度過。
終於,會診出來結論。
當來到會議室的時候,軍長竟然緊張到心跳加速。
就是第一次參加上軍事法庭的時候,他都不曾像這一次這麼緊張過。
坐在椅子上,軍長安靜地看着主位上的布萊克教授。
緊握在一起的手心,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一併出席會議的,除了這次一起參加治療的幾個醫生以外,還有尤希澈。
博萊克教授的聲音,從前方緩緩傳來。
尤希澈充當的翻譯,給軍長翻譯博萊克教授的話。
“在博萊克教授與其他幾位專家開了兩天一夜的會議以後,決定……”
尤希澈翻譯到這裏的時候,忽然卡殼了。
他驚訝地看着布萊克教授,問他爲什麼。
博萊克解釋了一番以後,尤希澈眉頭擰的很深,看着軍長的眼神,多了一絲擔憂。
軍長的心,又沉重了些許。
他凝視着尤希澈,開口道:“他說了什麼你照說就是,我能接受。”
尤希澈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他們不建議小念現在動手術。”
“爲什麼?!”軍長的眉心直接擰成了一個川字。
“因爲除了小念腦袋裏面的子彈位置很特殊,還有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動手術,最重要的是……”
尤希澈欲言又止,讓軍長一下子着急起來。
“說!”
軍長沉聲道,帶着命令式的語氣。
“鑑於之前小念高燒之後的身體狀況,她的腦部趨於穩定恢復狀態,醫生建議再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再去設定合適的方案做手術……”
尤希澈看着爺爺有些遲疑地翻譯道。
空氣,在這一剎那完全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