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動作，歐宸重複了無數次。
可是，門口的位置，根本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沒有來。
她、沒有來！
——小念，我想見你！
——能讓我見見你嗎？
——我真的……好想你！
歐宸失魂落魄地回到牀上，將自己用被子矇住。
那被子裏的身軀，隱隱地顫抖着。
空氣裏都彌散着悲傷的味道。
“宸……”
“宸……”
屬於少女的輕喚隱隱傳來。
牀上的少年眼眸緊閉，似乎已經睡着。
就連睡覺，他的眉頭都是緊緊鎖在了一起。
“宸……”
“宸……”
意識浮浮沉沉，他竟然，又聽到了她的聲音。
歐宸在迷霧中猛地回頭，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小時候，小念經常訓練的那條河上。
那時候，他經常躲在暗處，看着小念或扎馬步，或練習拳擊格鬥。
“小念……”歐宸對着河邊輕喚。
“宸……”
他彷彿又聽到了少女的聲音，可是環顧四處，歐宸卻沒有看見少女的身影。
“宸……”又是一聲呼喚。
歐宸立刻擡步向前走去，走向河邊。
河水潺潺流動、清澈見底。
可以清晰地看見河流中的小石頭，一顆一顆被河水打磨得十分圓潤。
“宸……”又是一聲呼喚。
歐宸這次清晰地看見，這個聲音，是在河水中發出來的。
“小念，你在哪裏？！”歐宸對着河水喊道。
這時，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映出了少女的聘婷身影。
那流動的水面上，她微笑着望着他。
那雙眼尾上挑，小勾子一樣的眼睛，嬌媚依舊。
在眨動的時候，那長而捲翹的睫毛，就像是兩把黑色的小羽扇，攪亂了歐宸的心湖。
“小念！”歐宸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河面上的那個少女。
可是在手即將要觸碰到水面的時候，他卻猛地停住了。
他害怕。
害怕自己只要一碰到水面，那個景象就會完全消失。
一個星期了。
他無數次在夢中夢見少女，可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的清晰。
“宸，答應我，照顧好自己，好嗎？”
少女的聲音，一如以往的清脆悅耳。
那聲音裏溫柔的關懷，讓歐宸的眼眸不禁溼潤了幾分。
“不好！”
他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我照顧不好我自己，所以，你快回來吧！”
歐宸的話語裏，透着濃郁的悲傷。
他不想自己照顧好自己。
不想讓自己好好活在沒有她的世間。
他只想她！
只想她回來！
——我想要你回來！
歐宸張着嘴想要吼出這句話。
可是喉嚨卻像是被棉花塞住了，嘴脣抖動得太厲害，就然連喉嚨也顫抖着無法聲。
——我想要你回來！
他無聲地吶喊。
原本微笑着的少女，竟也難過了起來。
“答應我……”她低喃着說道：“照顧好自己……”
她的聲音，漸漸縹緲。
她的身影，逐漸模糊。
到最後，水面只剩下碧波。
少女杳無蹤跡。
歐宸呆呆地看着水面，不想接受她已經走掉這個事實。
“不！”
“別走！”
“你別走！”
他字字悲慼，彷彿杜鵑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