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說的咬牙切齒。
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更是怒視着霍尊。
冰冷的水迎頭澆下，對着霍尊從頭到腳不斷地衝刷着。
霍尊的笑容一下子卡在嘴邊，難過的抿着嘴脣。
冷水讓他的意識更加的清醒。
更是強迫他去面對不願意面對的事實。
這一次，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的眼中噙着霧氣，分不清是蓬頭灑下的水，還是淚水。
他眸光不善地看向丁湛：“你怎麼能夠這麼冷靜？！”
歐小念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嗎？
當初在臨海的時候，他們都一樣想要破壞歐宸跟小念在一起。
他甚至以爲，殷湛也是喜歡小念的。
可是爲什麼現在他可以這麼冷靜？！
看上去好像就只是一個尋常的朋友出事，雖然難過卻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爲什麼？！
霍尊帶着指責的眼神，讓殷湛心臟一疼。
可是，他的眼神依舊是那麼清明，甚至連憤怒都消除了。
他怎麼可能不難過？！
伸手把蓬頭一關，殷湛凝視着霍尊：“她對我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這一句話，鄭重得如同在教堂宣誓。
但殷湛卻用了“她”字。
他不敢提那個名字，只要一提及，心臟的位置就會忍不住疼痛，瑟縮。
這不是霍尊質疑或者不質疑就會改變的事情。
“霍尊，我和你不同！”
“就算星沉再差，你也是在你父親身邊長大！”
“而我，是在孤兒院！”
丁湛表情僵硬地說道。
霍尊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沒有父母，沒有家人，期盼着被帶走，被領養，有屬於自己的家！”
“但是，從小到大，我最習慣的一件事，就是失去！”
因爲是孤兒，所以沒有人會有父母那樣的耐心一遍遍的管教。
不聽話，得到的就是懲罰。
因爲是孤兒，所以從上學就一直都遭受到排擠。
在那些父母健全的孩子看來，孤兒院的孩子總是那麼髒舊而不合羣。
他們身上的衣服，穿的都是二手捐贈品。
似乎看上去，就該低人一等。
因爲是孤兒，所以很多想要的東西，根本得不到。
就算是得到，也守不住。
領養，被送回。
再被領養，再被送回。
不是親生的孩子，收養這種事就是一種慈善或者心血來潮。
能夠攤上好的養父母那是天大的運氣。
而這種運氣，顯然他並沒有。
失去這種事，他早就習慣了……
連父母都不要的孩子……
早就是一無所有……
悲傷、頹廢、難過、失望……最終，變成習慣、麻木。
因爲，於事無補。
“可那是小念……”
霍尊苦澀地喚着這個名字。
那個女孩子，用最特別，最大膽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她說，她叫蘇蘇……
殷湛怎麼能做到那麼冷靜？！
“比起頹廢地在這裏喝酒解愁，傷心難過，我寧願選擇去狠狠還擊！”丁湛的眸光陰狠銳利，像是山野被激怒的猛獸。
歐小念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會讓他們知道！
會讓他們明白，那個女孩，不是他們隨意想抹殺就可以抹殺！
他們一定要爲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