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宸和鍾耀的目光都落在牀上少女的身上，但內心的想法卻大有不同。
小念壓在被單上那隻裹着紗布的手，更是刺疼着鍾耀的眼睛。
被下藥……
割手自保……
小念的性格是那麼剛烈，而她和歐宸現在的情況，只是兩個人在一起的第一道阻撓而已。
他們需要面對的，還有更多，更多。
深吸了口氣，鍾耀最終還是壓不住內心翻騰的想法，聲音低沉了些許。
“你現在這樣，只會給小念帶來災難！”
“現在是歐信和奶奶，下次呢？歐家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隱患，如果這些人將矛頭對着小念，即使她有再好的身手，也難防暗箭！”
“昨晚的事情就是一個例子！”
歐宸看了鍾耀一眼，目光帶着深思和打量。
而後，他走到許小念的牀前，目光越漸深遂，沉聲道：“如果有災難，那我就一個人背了。”
緩緩坐在牀前，少年的手覆在了少女的臉頰上，用拇指指腹輕輕地在她的柔嫩光滑的肌膚上摩擦着。
“現在的情形，比起小念在我的身邊，他們更沒有辦法見到和接受的，是我的腿好起來了！”
“當初他們處心積慮，安排佈局，做了那麼多的準備才讓我殘廢，又怎麼可能讓我繼續健康下去？”
“所以，以後有危險的人，會是我！”
明明說的是和生命危險有關的事情，可是歐宸的臉上卻帶着笑，凝視着少女的眼眸更是盈滿了寵溺。
他，真的可以爲了她付出一切。
將所有的危險被揹負在身上。
即使是這樣，只要她安全了，他就是快樂的。
鍾耀看着這樣的歐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心裏堵得難受。
房間內，誰也沒有再開口。
良久以後，鍾耀一聲輕嘆。
“我回去了！”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房間。
房間再一次恢復沉默。
坐在牀前的少年深深的凝望着少女的睡顏。
他像是一座雕刻精美的石像，維持着坐在牀邊的動作，始終一言不發。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緩緩泛起了魚肚白。
少年才似打破了所有的糾結和情緒，沉聲道：“歐小念，你這個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問候，似是所有的霧霾都散去，隨着天空漸漸明亮，少年的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不過——”
歐宸脣邊的弧度加深，他笑得一臉幸福。
“以後，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抱你，也可以牽着你的手並肩走了！”
不再是一個坐着輪椅，一個站着的姿態，那又會是什麼樣子？
歐宸不免有些期待起來。
伸手在許小念的左臉上戳了戳，她似是累壞了，睡得很沉，居然沒有一點反應。
伸手在少女的右臉上又戳了戳。
依舊是睡得香甜，一動不動。
脣角上揚的弧度更深了，透着一絲孩子氣的調皮，像是即將要做什麼壞事情。
將被子拉開了一些，歐宸輕手輕腳地上了牀。
似是感覺到身邊陷進去了一些，少女嚶嚀了一聲動了動身子，但依舊沒醒。
歐宸看着她的睡顏，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