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牀上一動不動的女孩，鍾耀的目光搜尋着當年的影子。
脣邊的苦澀蔓延得更深。
當初的他，不是沒見過漂亮的女孩，甚至有的可愛的就像是芭比娃娃。
那女孩不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可是卻讓他忍不住想要接近。
手裏的信號彈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去。
他本來以爲那女孩的話是厭惡。
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又讓他重新高興起來。
“走吧，我帶你出去！”
當時的他，根本就不懂得這樣的情緒轉變代表着什麼。
只是鬼使神差地跟着小女孩走了出去。
……
意識在回憶和現實之間交織。
鍾耀對着空氣無奈地嘆了一聲。
深深凝着小念，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可奈何。
“如果真的是你，那可就糟糕了！”
他的話很輕，很輕，似是不想要驚擾到牀上的少女。
可是，周邊的空氣卻變得悲傷起來。
以少年爲中心，不斷地朝四處擴散着。
“我已經放棄了一切，如果連你也放棄了，我不知道我的人生還有什麼！”
“可是，”鍾耀的頭緩緩地低垂下去，眼底的落寞很重，很重，這一句可是，更像是花了他許多的力氣：“宸爲了你，也是放棄了一切呢！”
纏着紗布的手中映入眼簾，刺得鍾耀眼睛一痛。
那麼精心的佈局，那麼久以來的忍耐，今晚就被他自己親手給摧毀了！
現在這個時候站起來，根本就不是好時機，不會有任何效果。
但是，他卻爲了小念沒有絲毫的顧慮。
那一句。
“和小念有關的事情，不需要想。”
更像是插在內心上最深的刺。
鍾耀的身子緩緩地從牀上滑落，跌坐在地上。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該怎麼辦？！
他應該，怎麼辦？！
……
凱旋酒店宴會廳。
所有人都在等着歐宸的反應。
歐老夫人已經決定的事情，他是要怎麼應對。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聽到那重重的四個字，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自始至終，都保持着他那份尊貴的自矜。
全場沉默了大概有三十秒的時間。
這三十秒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樣的難熬。
只除了歐宸和歐老夫人。
終於，歐宸面無表情地開口：“您不同意，爲什麼？”
歐老夫人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她哪一點值得我同意？”
一個沒有背景，對他們歐家帶不來幫助，又不夠聽話，太有主見的女孩，從來都不是她內心孫媳婦的人選。
歐宸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妻子。
不然就是一個權利與財富與歐家相距不遠的千金。
而且，在歐家，兒女情長就是傷人的利器。
“那是我母親收養的孩子，是她親口定下的婚約！”
歐宸不疾不徐，緩緩的說道。
只是，那聲音卻像是攜着冰凌，每一個字都透出沁涼之意。
歐老夫人皺眉。
這是謊言，他們都心知肚明。
但是歐宸卻很清楚她不會就這麼當衆拆穿他。
意識到了他要爲了那個女孩和自己作對，歐老夫人本來看上去和顏悅色的面孔，一下子沉了下來。
心裏的不悅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