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念緩緩地朝歐宸影子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的影子也被倒映着來到他的身旁。
看上去兩個影子在牆壁上面對着面。
而他們兩個之間，還隔着那道玻璃。
她不知道歐宸專門準備這個是爲了幹什麼。
“站住。”
聽到歐宸的話，許小念立刻停止了前行的步伐。
“現在，做你最想做的。”
“我想做的嗎？”許小念不懂他的意思。
“嗯。”歐宸淡淡應了一聲。
許小念試探性地伸出了拳頭，利用影子在他影子的頭上敲了敲。
“這樣也可以嗎？”她試探性的問。
“嗯哼。”歐宸輕哼了一聲，但是那上提的音調，還是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許小念脣角一勾，忽然很想走過去，看到他彆扭的樣子。
她又伸出手來敲了他的影子一下。
喉間顫抖，發出輕聲的笑，又被她刻意地剋制着。
“挺過癮的！”
她忍不住蹲下來捂着肚子。
一想到歐宸想生氣又無法生氣的模樣，她就莫名覺得喜感。
“許小念，你想死嗎？！”
歐宸咬牙切齒地說。
歐宸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許小念就彷彿被點了笑穴一般，銀鈴般的笑聲從她的喉嚨裏一陣陣的發出，怎麼都緩不住。
“原來這就是你一直想要做的事情。”歐宸涼颼颼地說，語氣裏不乏威脅的味道：“看來，我把一個時時刻刻都想揍我的人放在身邊了。”
許小念在下一秒就止住了笑聲，站了起來。
“許小念，你難道不知道，影子會將人的動作放大嗎？”
她以爲他看不出來，她現在忍笑忍得渾身顫抖嗎？
“真的嗎？”許小念無辜地說。
接着，她伸出手來，用兩隻手做出了一個小狗的剪影。
“剛剛是它打你的！”
許小念用有些撒嬌的語氣說道：“我替它向你道歉啦，Sorry！Sorry！”
歐宸生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地看着用影子撒嬌的許小念。
古井無波的眼底逐漸升起一抹溫暖的寵溺。
語氣卻沒有溫和，依舊清冷。
“你是在說自己是小狗嗎？”
許小念愣了一下，就不再說話了。
照在牆壁上的影子，就像是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在許小念以爲歐宸會說離開時，牆壁上倒映出來，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緩緩伸出手來。
兩隻手交握在一起，學着許小念做了一個小狗。
“生氣了嗎？”
影子裏小狗的嘴巴一張一合，彷彿這話是從它嘴裏說出。
“你這是在說自己是小狗嗎？”
許小念用歐宸的話回嗆他。
歐宸失笑一聲，清了清嗓子，清冷的聲線緩緩流出：“我是想說，不管你變成什麼，我都願意和你一樣。”
明明兩個人之間隔着玻璃，可是不知爲什麼，在這一刻，許小念卻分外感覺到他話語的真誠。
“歐宸……”
許小念吶吶地喚着他的名字。
半晌之後，像是要印證歐宸的話，她兩手交疊，做出了一個在天空飛翔的小鳥。
即使她沒有開口，歐宸卻明白她的意思，迅速地迴應。
看着牆面上那擁有修長翅膀的小鳥，許小念的心亂了。
兩隻小鳥在牆壁上並肩，比翼雙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