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盼望着說書人說出此時天蠍施毒前是否吞服過“冥狀散”,如可化解劍柄上的蠍毒,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任憑我在心中怎樣詢問,他就像已經離開書場似的。無奈我只好把說書人的話用靈犀傳送給曾祖。
曾祖笑道:“巨蠍在沒有備戰的情形下所施蠍毒定然是五毒之末。化解五毒之末就無需誅魔要略來指點了。老爺爺已經想到取劍解封之法。但是,爲了排除干擾,必須制服或消滅這些怪物。”
“老爺爺,重孫用量天尺考量一下它們是否該死,在確定出手力度。它們勢必已經修行千年。”我天真的給曾祖說道。
我剛用意念喏罷尊神神號,曾祖說道:“我的傻重孫,誅魔要略的面世,這些人使脈死劍毀的目的足以說明了問題。你無須考量,儘管請尊神賜予法力,準備迎敵既是。”
我是無條件相信曾祖的,所以便把霹靂掌運至手心,準備隨時配合曾祖拍出一掌。
這時,對着那對挑筐嘀咕了半天的兩人,將挑筐拿到解使面前說道:“稟解使,這或許是採藥藥農的編筐,他極可能是看到解使的神威,被嚇的逃之夭夭。”
解使看着編筐笑了起來,口裏嘰嘰歪歪說了一通以後,神情又忽的一下變得狠毒起來,精神也不再萎靡,面色也已不再蒼白。激憤中對着衆人又是一陣比手畫腳。
吠犬聲音的老叟陪着笑臉,諂媚着說道:“解使說的極是。五雲派這些背信棄義之輩,他們不念咱們探使將那麼多留下來的帝國戰士借給他用的情分,非但不出來見禮,竟然竟然偷襲解使,咱這就應該去剷平五雲派,食之肉喝之血,痛快一場。”
另有一個老嫗說道:“蠻蠻翁,此言差矣,當初咱們的探使把那些魔界勇士借給五雲派調遣,已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人類有幾人活過百歲現在五雲派這些人又怎識得解使”
吠犬老叟爭辯說道:“固然人類壽命不及,可他們記錄傳史的本事又有誰能相及。”
“蠻蠻翁,您真是老糊塗了,怪不得哭着叫着要來北省,莫非還惦念着幾百年前的紅玉要我說,此刻紅玉恐怕骨頭也已不存了。”
“窮奇婆,打盆說盆,打碗說碗,你就說我蠻蠻哪裏說錯了難到你不想讓我蠻蠻爲吃出幾個鬼來給你打打牙祭”
窮奇婆一本正經的說道:“蠻蠻翁,你也就是過過嘴癮而已,沒有榜使的恩准,此刻你敢大開殺戒嗎更可況針對的是五雲派的傳人。當初探使把留下的那些魔界精英供五雲派驅使,是各取所需,像這等事情,人類怎好做簿造冊所以,現在的這些凡夫俗子誰能識得解使”
窮奇婆說到這裏不再理會蠻蠻翁,而是對解使說道:“解使,既然您斷定之前發現的是五雲派的人,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您還是化去劍柄上的奇毒,合衆妖之力再試一把,實在不能摧毀此脈,我等也好安心等到榜使到來。像這樣搞的神經兮兮的,非是魔界常態。”
蠻蠻翁陰陽怪氣的對窮奇婆說道:“就憑這兩隻挑筐就斷定剛纔驚擾解使的人是五雲派的,我蠻蠻不敢苟同,天下之人能編這種編筐的比比皆是,當年我的紅玉編的比這條精緻百倍。”
蠻蠻翁說到紅玉,兩眼溼潤,竟然像真動了情似的。
窮奇婆纔要開口,解使說道:“蠻蠻說的的固然不錯,這條邊框可是新編的,況且使用的邊條只有湖邊纔有,由此可斷定此編筐定然是五雲派所有。你二妖休要在做無謂的爭辯”
我看着曾祖,心道:“何時出手”
曾祖聽到解使要自解劍柄上的蠍毒,對我輕輕搖了一下頭,示意我耐心等待。
此刻,只見解使猛然轉身踏着兩片半步見方的飛地毯騰空而起,盤桓在了空中。它盤桓了半炷香的時間,便落在了一片陽光充足的半山顛上,兩隻手在並不茂盛的草叢中尋找這什麼。
我雖然猜到解使這種動作是在尋找解毒的草藥,心中卻對他這種行爲並不欣賞。因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或聽到施毒者解自己所施之毒,竟然現去找藥。若果它所施之毒,中毒的是對手還則罷了,若是同夥,像這樣現去找解藥豈不誤了性命
我正在猜想心中那位說書人所說,現在這個五毒之末用什麼草藥能解,解使兩手抓着幾位草藥已落至劍柄前。它把這幾味藥胡亂揉搓成團,雙手捧住這個草團放在劍柄之上。隨即雙手用力,邊揉搓邊用力擠壓。須臾,眼見着一抹碧綠色草汁徐徐滴淌在了劍柄上。
我看着這最古老、最原始的榨汁技術,看着最基本、最常識的解毒辦法,真不敢想象這些物種是如何修煉成人形的。他們又是憑藉什麼來禍害人類。
我看着解使幾經搓揉,幾經擠壓後已經成爲一把草泥的東西,問曾祖:“老爺爺,您能識得解使手中草藥的名子嗎”
曾祖說道:“說書人出言不虛,這些果真都是解諸蟲蜇毒的常見藥。其中有:茱萸、馬齒莧、菩薩草、蛇含、山豆根、通草等等數十幾種。”
我聽着曾祖數落這些草藥就像數家珍一般熟悉,不僅心生羨慕,決定有機會向曾祖討教中醫、中藥的神奇。
解使將手中所剩無幾的一點草泥,在劍柄上來回來回塗擦了數遍以後說道:“毒已盡解,咱們再試最後一把。”
解使話音剛落,衆人便圍在劍柄周圍,曾祖說道:“發掌時不求全功,千萬不要傷着湛瀘劍。”
我明白曾祖的心思。因爲一旦傷着劍柄,或震斷劍身,也就算成全了這些怪物。
我突然想到“投鼠忌器”這四個字,急忙叫停了曾祖的行動,說道:“老爺爺,重孫儀容成廣通的模樣,將它們引離劍柄再行誅滅,豈不就不用顧及傷到湛瀘劍了嗎”
曾祖點頭默許以後,我便走進林木之中,順手摘下一片樹葉,按照貞白交給我的儀容法門,口中唸唸有詞。
眨眼間一個活生生的廣通走出山林,邊往這些人近前走,邊笑着說道:“敝人剛纔多有冒犯,請多多包涵不知道你們來五雲派有何貴幹”
我有意把聲音放到最高,有意把神態放的最謙恭。當它們全部注意到我以後,我便在離他們十幾步的地方站住,說道:“你們當家的是那一位請你們當家人回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