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門匾上,上書着四個大字:晉南方府。方義看吧,頓時猶如置身在了雲中霧端。
他心中暗想:“想俺方家在晉南已是屈指可數,不曾聽說還有如此殷實富貴的一門,真是奇怪了。看來我真是孤陋寡聞了。唉是哪一門已經不重要了,還是去找個路人打聽一下回家的路經吧。”
方義想罷,轉身要走,這時,身後有人大聲喊道:“少爺到家了,您咋不進門那老爺和太老爺讓小人請您進府。”
方義並不理會,因爲人家分明喊叫的是“少爺”,自己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那還有再做少爺的機會。心裏想着,人已經走出了好幾步。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袖,他止步回頭,只見一個奴才打扮的年輕後生,正滿臉堆笑,卑恭順眉的看着他,開口又道:“少爺,您別難爲奴才,快跟奴才進府啊。”
方義只當這人眼神不好認錯了人,客氣的說道:“這位小哥,我已是幾十歲的人了,那裏是你家少爺,快回去吧,別耽誤了你家老爺的事。”
這人着急起來,說道:“恕個罪說,您不是方義少爺嗎老爺說您今兒來的可巧,正趕上老太爺過壽誕,您還是跟隨小的進府給老太爺磕了頭再走吧。”
當方義聽到這人叫出自己名字時,就已經感到十分意外,再加上今天處處遇到的都是詭異之事,所以,也就沒再固執,跟隨這人走進了“晉南方府”。
他剛進到府門,便被一羣衣着光鮮、華麗的男女老少給圍了起來,這家人好像很好客樣子,有些人看着還有點面熟,相互笑視半天,方義到底還是沒能想起在哪裏見過人家。
這個人領着他不知道穿過了幾個廳廊,不知道拐了幾道彎,走過幾坐假山疊嶂,最後在一個雕樑畫柱,富麗堂皇的廳堂門前停住了腳步。這人說道:“這裏就是老太爺的壽堂,您請進吧,少爺。”
此處,鼓樂喧天,笑聲鼎沸,人人神采奕奕,笑逐顏開。方義走過門外那些即好奇又熱情的眼神,直接進了廳門。他舉目望去,只見正堂那個碩大“壽”字前面,坐着一位銀髯飄灑,面透紅光的耄耋老人。他正面露慈祥,微笑着俯視向他磕頭祝壽的男男女女。
方義看着熱鬧得場面,想起那人的話,心想:“別管人家是否認錯了人,既然來了,總是要給老壽星磕個頭方不失禮儀。拜壽的人挨肩擦背,不知何時才能輪到自己,倒不如隨上一波人衆,一起拜了倒也省事。”
方義看到又一撥人進來,便搶先一步插到人羣當中,隨衆人一起磕起頭來。
“方義,您不想知道這是哪裏嗎既然來了,不想拜見一下你的列祖列宗嗎”磕罷頭的方義,起身剛要與這些人一同出門,不想,身後傳來壽星老的聲音。
方義聽到老人蒼勁洪亮的聲音,急忙轉身,再次跪倒在地,舉首面視着老人,說道:“恕不孝晚輩愚鈍,請您老賜告,解晚輩疑惑。”
還未等老壽星開口說話,身後突然傳來兩個熟悉的生音。
“義兒,到了家門也不知道來看看爲娘。”“義兒,難爲你了,孩子。”
方義回頭往門口望去,只見一對老夫妻邊親切的叫喊着,邊笑嘻嘻的來到方義近前。
方義驚喜不已,來的兩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爹孃。他跪爬至父母腳下,匍匐在地嚎啕大哭,任誰也不能勸住。
方義哭了個昏天暗地,好在停住,突然開口埋怨起了自己的父親:“爹,要不是您和爺爺收留紀家母子,咱方家也不會有今日這場禍事。那紀家子孫恩將仇報,串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陷害方家,致使方家男壯深陷囹圄,至今仍在大牢受苦受難。不孝兒子非但無力搭救,卻逃避到此,真是羞見二老之面。”
聽了方義的話,方義的父親雖然也是滿臉憤色,卻不認爲自己錯在哪裏,他剛要給方義解釋,壽星老卻說道:“義兒,這件事情不是你爹和你爺爺的過錯,萬事都有因果,你爹當時知道紀家是被冤枉的,所以才爲他紀家留了一根,不想竟留出個孽障,真是天要絕他這門,非人力能救。”
方義聽不明白老壽星話中之意,問道:“老祖宗,合着他紀家該絕,咱方家也該着受他紀家的連累,遭這滅門之災”
老壽星笑着說道:“道理,待會由你爹講給你,先開壽宴,別讓衆親朋等的太久了,咱方家落個慢待之嫌。”
方義給老壽星磕頭請辭以後,便跟隨父母走出了壽堂大門。
酒席宴上,方義的父母連連給他引見着方家幾世宗親以及幾世交好的親朋鄰里。也別說,在這些賓客親朋中,經父母提醒,還真有不少是方義認識並能直呼輩份的。
當方義與柳懷玉的父親和祖父見過面以後,便把目光投向了整個酒席宴上,找遍了犄角旮旯也沒有看到紀耽的父親。並且直到宴席結束,也沒聽到父母爲自己提起紀家有人來爲方家祖宗拜壽。
酒席宴後,方義跟隨父母到了他們自己的院子。庭院不大卻佈置得新穎別緻,給人一種親切清馨的感覺。
父母和方義落座以後,父親對方義說道:“義兒,當年紀耽的祖父販賣鴉片,被欽差查獲,沒收的鴉片被全部銷燬,人也被定罪殺頭。欽差仁慈,沒有將事態擴大,所以這件事並沒有禍及紀家家人。
可是,紀耽的父親卻固執己見,非要報這殺父之仇不可。於是,他聯絡與其父同夥同罪者的後人,共同謀劃出了一個暗殺欽差的報仇計劃。
這個暗殺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去實施,便被人告發。原本只是一個尚未實施的計劃,在他人告發的同時,偏巧哪位欽差被人謀殺,正苦於找不到兇手的朝廷,便認定了紀耽的父親就是主兇。
朝廷震怒,爲彰顯禁菸決心,一道聖旨給了紀家一個抄斬滿門、滅其九族的罪過。”
就在方義父親話間停頓之際,方義的母親說道:“那個欽差被人謀殺的當日,紀耽的父親正來咱家做客,所以你爹知道這個案子不是紀家所爲。可是,咱方家沒有能力爲紀家辯冤,並且紀家的確出爐了這麼一個無視國法的計劃。所以,你爹和你爺爺能做到的,只有爲紀家留下這支香脈了,於是便冒着天大的風險包庇收容了紀耽母子。”
方義的父親接着說道:“其實,我和你爺爺當時做這種事情時,就已清楚咱也道犯了國法。可是有句話說得好:發不外乎人情,咱明知道紀家是被冤枉的,又怎能落井下石,見死不救呢所以是非曲直天知,公道自在人心。也就義無反顧救下了紀家的這條根脈。”
方義理解了父親和祖父所做。心中仍想:縱觀方家的遭遇,真不知道父親口中的“是非曲直天知,公道自在人心。”這“天知”,知什麼“公道”,又在哪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