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墨伸出手來握了握宋子玉的手,說道:“握了手,我們就成交了哦。握了手,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我就叫你子玉,你就叫我一墨吧。”
宋子玉眼睛亮亮地看着郝一墨,用力地“嗯”了一聲,她調皮地說道:“一墨,請多多指教。”
大方和胡靈菲看到這樣的結果,都感到很欣慰,這樣的結果對大家都好。說白了,六眼天珠引來這麼多鬼怪來爭搶,就算宋子玉想要留下它,也是懷璧有罪,她一個普通人受不了這樣的福分。賣給了郝一墨,就等於把燙手山芋丟出去了,也只有郝一墨這樣有異能的人,纔敢收。這是六眼天珠最好的去處了。
火的世界。
席昉正在爬一座火山,這座山形狀扁平,坡度不高,頂部程漏斗狀。山上還有些細碎的岩石,但是溫度不高。
席昉不知道這座山是活火山還是死火山,抑或是休眠火山。他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急切需要一個落腳點。他已經很困很累,身體的疼痛和缺水度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就快油盡燈枯。如果他不停下來休息一下,毫無疑問會死掉。
席昉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一步步往上爬,他的腳下已經沒有那麼滾燙了。取之而來的是一些碎石頭,碎石頭磕在他腳底板的傷口上,就等於在傷口上撒了大顆的海鹽,那種痛直達心窩。
他模糊的視線中,再往上四五米,就有一塊突出的灰黑色岩石,看上去可以躺一個人。席昉一下子就有了目標,彷彿見到自己此次旅途的終點。
十步,九步,八步四步,三步,兩步。
呼。
就在眼前了。
一樓大廳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是地板上的坑和牆上的洞洞比較扎眼,一時半會沒辦法修好。一番折騰,已經是後半夜。幾人這時候才覺得睏意來襲,紛紛打起了呵欠。
郝一墨讓他們三人去休息,剩下的自己來弄。三人又推辭了一番,還是被大方動員走了。
郝一墨看了看血鬼還被囚禁着,一幅呆呆的樣子。
而明哲君一時半會還沒來。
她抹了抹臉,讓自己打起精神起來,然後走向了血鬼。
郝一墨走到血鬼面前,血鬼還是保持着一副木訥呆呆的樣子。好像它不關心郝一墨怎麼處置它,好像蘭姑消失了之後,它也失去了主心骨。
郝一墨打量了一番血鬼,說道:“蘭姑是誰,你爲什麼要跟着她,她給了你什麼好處”
血鬼像一根木頭一樣,沒有回答。
郝一墨繼續說道:“待會勾魂使者就會來把你帶走。看你的態度,如果你坦白的話,我會請它多多關照你。你修煉的邪惡的法術,在地獄的生活雖然一定不會好,但是也可以讓你不會更差。
再說了,不知道你死了多久,你肯定是有自己未了的心願才留在人間的。給我說說你的經歷,說不定我能盡點綿薄之力。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自己考慮吧。”
說完,郝一墨靜靜地看着血鬼。
血鬼還是一言不發。就在郝一墨失去耐心,轉身想走的時候,一把笨拙的聲音從防護罩裏傳了出來。
火山。
席昉邁出了最後一步,他快要死掉的身軀發出了無聲的歡呼。他不管不顧地轉過身,往後一躺,剛好躺滿整塊岩石。岩石彷彿爲他量身訂造的天然大牀一樣。
這個夢很長很安靜,夢裏只有一片火紅,他靜靜地坐在火紅處打坐,彷彿忘記了時光的流逝。
席昉用手揉了揉眼睛,感覺眼睛進了塵一般,眨巴幾下更覺得酸澀難耐。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身體燙得可怕。
原以爲一覺醒來就能回到現實,可惜,一個貧瘠的夢。醒來的世界,還是一片貧瘠。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席昉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缺水是最可怕的事情,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要水。可是這個火熱的世界裏,哪來的水。
接下來他應該怎麼辦,繼續走,直到這個世界的盡頭,直到找到出口爲止
不管怎樣,要堅強地活下去。
席昉不知道蘭姑被光送去了哪裏,呵呵,只希望她的處境比自己還差。不然下次見面還得打個你死我活。
以前都有郝一墨跟他並肩作戰,現在卻沒有人能幫到自己。不過,席昉慶幸她沒來這個鬼地方跟自己受苦受難。再說了,這裏是火的世界,郝一墨水的能力在這裏也不管用。
席昉朝山頂上看了看,山頂是黑的,如果繼續往上爬,就能遠離熱源,讓自己失水的狀態不再惡化。站在山頂還能一覽衆山小,看看這個世界的版圖構造。如果自己運氣夠好,在路途上還能找到些喫的。
想到這裏,他又充滿了鬥志。
睡了一覺,頭腦也沒那麼混沌了,腳底板的傷口也痊癒了不少,席昉爬山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
無聊中,席昉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優點,火光能把周圍的事物都照亮,不至於睜眼瞎。現在他終於有點閒情來找找食物了。
這座火山,溫度不高,如果是死火山的話,應該會有些寄生蟲之類的,或者有些蕨類的雜草。
席昉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看過的電視絕境求生節目。裏面的人遇到絕境都是喫些噁心的東西存活下去的。學習他們的套路,如果能找到食物的話,自己應該不會死。缺水再嚴重點,再不濟還能喝自己的尿。看節目的時候無法理解他們怎麼可以喫自己的尿,甚至喫屎。現在當自己身處類似的處境,他終於明白了,人瀕臨死亡的時候,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他的心情不禁晴朗了許多,低着頭仔細地在黑灰色的碎石屑裏尋找着。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這句話應驗在了席昉的身上,他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愣是什麼都沒找到。這個世界死寂一片,彷彿只有自己一個活物。
寄生蟲,雜草,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