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接過信後有點不解,環視了一圈想找出寫信人來,正好看到雲煙在帷幕後露出俏臉來,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隱沒在帷幕中。
男子趕緊打開信,頓時喜出望外。他出生貧困,好不容易攢了點錢,第一次來京城裏最出名的聚鳳樓長長見識。看到雲煙的表演對其美貌驚爲天人,同時對她的歌聲也是如癡如醉。他來的時候就不奢望能得到這名花魁的賞識,所以看着信上的文字內心非常的震驚。
信上的字非常的娟秀,說明了它出自一位才華不淺的女子之手。信上內容表示了對他的仰慕,邀請他半夜廂房一聚。信上還指引他如何避開青樓的各類眼目,來到接應地點。也點明瞭她的丫鬟小花會聽他擲石爲信,接引他來她房裏。落款人正是雲煙。
男子不可置信的連看了兩次信纔敢確定這是真的。他心中大喜,身爲氣血方剛的男人,他覺得這種偷偷摸摸行爲非常的刺激。美人邀約,這種盛大的榮譽,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險,他披荊斬棘都要去。
當晚,男子如約來到了雲煙的廂房裏,小花把門帶上,站在門口把風。雲煙彼時穿上她最喜愛的那套粉紅色綢緞長紗裙,披上了件薄外套,勾勒出了她年輕美麗的胴體。雲煙媚眼如絲的坐在太師椅上,她身前的桌上焚着檀香,這種若有似無的香味讓男子的緊張身體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坐着的雲煙身體往前傾,說話的語調慵懶,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奴家如煙見過公子。請問公子怎麼稱呼”
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鄙人姓許,單字衡。”
雲煙的語氣稍微帶了點歉意:“許衡公子,奴家這次邀你前來實在唐突了,希望不要見怪。奴家對公子一見如故,所以邀公子前來一聚。”
男子忙擺手道:“承蒙雲煙姑娘厚愛,在下受寵若驚。今日聽雲煙姑娘一曲,食不知味。對姑娘的才藝是敬仰萬分。”
雲煙掩嘴輕笑道:“許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學疏才淺,見不得大場面,讓你見笑了。來,許公子,長夜漫漫,我們坐下來慢慢說話吧。”
許衡之前是遠遠的欣賞雲煙,已經覺得她美豔不可方物了。現在近看,更是豔若桃李,國色天香。他被雲煙的風情深深的迷住了,走向前坐在了雲煙的對面。
說到許衡這個人,他是一個有一定才華的書生。此次赴京趕考,在京城待了幾個月,等着兩個月後的科考。而云煙身爲前宦官之女,自小閱讀羣書,也是個才華橫溢的女子,自然跟他的非常合得來。兩人當晚歡談了一夜,言談中透露了對彼此的欣賞。分開前約下了第二次相聚。
第二次的相聚,兩人已經熟識了不少。雲煙在談話中有意無意的脫下了她的外套,露出了粉紅色綢緞長紗裙和她傲人的身姿。許衡從沒見過如此香豔的場面,看得是眼花繚亂,飄飄不知所以然。在檀香的催情作用下,談到曖昧處的時候,兩人情不自禁的擁抱了在一起。事後許衡才知道雲煙跟他之前還是個處子,當下感動萬分。他對天發誓,自己以後要考取功名,好好攢錢,把雲煙贖身娶回家當妻子。
衣衫不整的雲煙慵懶的坐在檀木梳妝檯前,這張梳妝檯是她得了花魁的獎品,能自然而然的散發檀香,頤養身心。許衡站在她的身後,溫柔的抓過她柔順的長髮,放在鼻下深情的嗅了嗅,接着手持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着雲煙頭髮。
“雲煙,我獨愛你這頭秀髮,好似一匹上好的綢緞。”
經人事的雲煙更加散發出了柔媚的氣息,她對着旁邊的空氣笑了下,這個笑容直讓許衡的骨頭酥軟起來:“許郎,那雲煙就爲你好好愛護着這頭秀髮。每次給你寫信,我都會給你附上頭髮作爲信物。可好”
許衡心中一甜,梳頭髮的動作卻沒停下來:“我的好雲煙,你說什麼都好。”
定情後兩人經常偷偷的幽會,直到科考的日子近了。雲煙鼓勵許衡努力學習,考取好成績。並說爲了讓他專心,這段時間不再跟他見面了。直到科考後,許衡纔可以來找她。知道他家境貧寒,雲煙還給許衡塞了不少的銀子給他做生活費。
許衡雖然對雲煙依依不捨,但是他還是以科考爲重。畢竟只有脫離了貧窮的境遇,他纔有可能抱得美人歸。許衡從此懸樑刺股,更加的發憤圖強。
雲煙在聚鳳樓裏一天一天的等待着許衡的好消息,科考的那天終於到來。許衡順利的完成考卷,並且對自己的答卷非常的自信。他非常的思念雲煙,便急急忙忙的趕路,準備去聚鳳樓找雲煙分享這個好消息。
趕路經過一條小路,他拐彎的時候,不小心撞倒了一個迎面而來的男子。許衡其實力道並不大,但是男子還是倒下了。這個男子皮膚白皙,看上去嬌滴滴的,身板嬌小,像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許衡過意不去,趕緊扶男子起身。扶他手的時候感覺到他非常瘦弱,一看那男子臉若桃花,明明是個男的卻長得像女的。
許衡一心只着急着見雲煙,也不作多想,於是作了個揖:“公子,抱歉了。”
那個公子看着許衡俊俏的臉愣了一下,手上好像還殘留着許衡的體溫,他低下頭來好像臉紅了般:“沒事,是我自己沒好好走路。”
許衡看到男子一副孱弱的樣子,怕他有事,感覺非常的抱歉:“公子,鄙人叫許衡,今天還有點急事,不能多逗留了。不知府上是哪裏,鄙人改天定登門道歉。”
公子看許衡文質彬彬的禮貌樣子,這麼真誠道歉的人真的很少見,不禁低頭笑了一下:“真的不打緊,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家在城門西的朱府,歡迎許公子來做客。你來的時候跟下人說來找朱若曦就行了。”
許衡剛想告辭的時候,有個男人慌慌張張從一個巷子裏面鑽出來,朝朱若曦跑了過來:“公子,你在這裏啊,可讓我一頓好找啊。哎呀,你怎麼滿身都灰塵啊。”
應該是朱若曦的僕人,那僕人瞄了一眼許衡,就忙着給朱若曦拍掉衣服上的灰塵。許衡見朱若曦忙着,也不多做逗留了,跟朱若曦作了個揖,就走了。
朱若曦看着許衡離去的身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僕人看到朱若曦看着許衡發呆的樣子,不禁問道:“公子,那個人是誰”
朱若曦呆呆的,答非所問:“你覺得這個人如何”
身量跟朱若曦差不多的僕人託着下巴,認真想了想:“嗯,比前幾天老爺給你看的那個劉公子好看多了。”
朱若曦敲了敲杏花的腦袋:“你啊你,就只懂得看外貌,我不是教過你嗎,要看人的內在心靈。”
杏花摸了摸腦袋,嘟噥道:“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讀的書少,哪能看得出人的內在心靈啊。”
朱若曦豎起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噓”的動作:“不是叫你說話小心點嗎,小心隔牆有耳。算了,今天也逛夠了,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