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衝害羞的劉欣欣笑了笑,趙子建看向俞明霞,無奈地道:“對不起哈明霞姐,不知道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俞明霞已經把劉欣欣抱起來,嘆口氣,說:“這時候還說這個做什麼我不想惹麻煩,自己搬出來住,就是想給欣欣一個更乾淨的成長空間,可我不去惹他們,就能躲得開了嗎這件事,我反倒是怕給你惹麻煩”
頓了頓,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說:“劉學禮是欣欣她爸家裏的老三,是他二叔的二兒子,他可是個記仇的人。而且他這個人比較下作,你剛纔那一下,我看他挺疼的,關鍵是他會覺得在我面前丟了面子,他這趟過來,本來是來羞辱我的,結果卻丟了面子,他肯定已經記恨上你了”
趙子建聳了聳肩,一副渾不在意的輕鬆模樣,說:“我不怕他”
俞明霞盯着趙子建看了片刻,忽然低下頭去,看向劉欣欣,卻是對趙子建說:“走吧,都已經這樣了,無論如何都會被人說閒話的,還是到家裏坐一會兒吧”
趙子建想了想,說:“好”
說閒話
他其實是根本不在意的。
他只是因爲年齡大了,體驗過人生中的太多東西,所以現在的他做人做事,都儘量本着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態度。
當然,也儘量別給自己添麻煩。
畢竟他最討厭麻煩。
但如果某些事已經超過了他能忍受的閾值,那他更習慣直接出手,把麻煩掐死在萌芽狀態。
比如本來加了微信的,但秦月霜已經被他拉黑。
他不想聯繫,也不想對方跟自己聯繫的,那就不會去顧忌任何人的心情。
等回到家裏,俞明霞先去給趙子建衝了一壺茶放到客廳,然後不管劉欣欣怎麼哀求,都要求她必須去洗澡了。
趙子建喝了一杯茶的功夫,已經洗了澡換了睡衣的劉欣欣就已經跑過來跟他說晚安,然後在媽媽的逼迫下回到自己的小臥室,去睡覺了。
當然了,至於是不是能睡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等忙完這一切,俞明霞纔回來,坐到了趙子建的對面。
趙子建先就問她:“她這兩天沒再做噩夢吧”
俞明霞搖頭,說:“沒有了。前天倒是半夜嚇醒了,去爬到我牀上,不過我哄了哄,她就在我牀上又睡着了。之後就再沒事了。”
頓了頓,她又把話題拉了回來,“說真的,你剛纔不該那麼衝動的。你不瞭解他,但我嫁到劉家那麼多年了,還是知道他這個人的。當初學義活着的時候,畢竟是他哥,他多少還有點尊敬,至少不敢那麼過分那麼放肆,可是等到學義去世之後,他立刻就唉,你這樣子讓他沒有面子他是不可能真的拿我怎麼樣的,欣欣爸爸雖然不在了,但她爺爺奶奶還在,有他們在,他頂天了說幾句怪話氣我,不可能真做出什麼事情來,但他要對付你,就沒什麼顧忌了。”
趙子建笑笑,說:“那我就等着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俞明霞聞言氣得瞪他一眼,“你跟欣欣爸爸一樣,脾氣真犟這是置氣的事兒嗎他是真會找你麻煩的”
趙子建回答她的,仍是笑了笑。
其實剛纔他那句話,還剩下後半句沒說,也不好說出來如果他做的實在過分,趙子建並不介意找個時間直接去收割了他。
現在是法制社會,他輕易是不願意違反法律的。
他覺得現在的社會是有着最基本的公平的,他喜歡這份公平。而這個公平,其實是建立在每個人都只是普通人,沒有什麼超級力量的基礎上的。
但現在他回來了,回到了2016年,儘管修煉時日不長,但他的確就是有着遠超當下常人的實力的。只不過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會選擇去做一個普通人,並且去享受當時當下的這份平靜和平等罷了。
但是,真正身懷力量的人,是不可能在自己面臨威脅的時候,還非得死守着條條槓槓的規矩的當然,只要沒人威脅他,趙子建就無意於去做一些破壞社會秩序和平等的事情。
而事實上,在趙子建看來,哪怕劉家真的很有錢,也很有勢力,劉學禮其實也並不具備去威脅到自己的能力。
畢竟,在國內這種社會環境和法治環境下,別管你多有錢,買兇殺人,都是基本上沒人敢碰的,這是政策紅線你多有錢都不能踩
那除此之外,他能怎麼辦
找幾個人來打自己一頓
這個趙子建是肯定不害怕的,也是對他不會有任何威脅的。
至於經濟方面趙子建覺得自己家已經很窮了,這方面沒什麼打擊的意義。
當然,他還可以找爸媽的麻煩,比如害他們失個業什麼的但那樣做,他就會面對死亡的威脅了。
重活一回,到現在爲止,爸媽毫無疑問是趙子建最大的一塊逆鱗,誰碰,誰就得死沒商量
當然了,現在,謝玉晴正在逐漸成長爲他的另外一塊逆鱗了。
俞明霞應該是很久都沒跟人暢聊過了,藉着劉學禮的由頭,剛纔又喝了半瓶醇厚的紅酒,再加上她對趙子建的確是有着遠超常人的信任,於是就似乎是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從劉學義,扯到劉家,說起過去的甜蜜,也說起丈夫去世後生活的苦澀。
當然,更多的還是一腔苦水。
趙子建是個很好的聽衆。
聽着俞明霞吐得那些苦水,能讓他想起很多自己曾經歷過的生離和死別,想起很多美好的瞬間。
結果這一聊,就到了快十點。
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手錶,俞明霞才忽然驚醒,趕緊道:“不行了,這都十點了,你肯定該回家了。都怪我,有的沒的,想起什麼說什麼,一扯就扯了一個多小時沒耽誤你的事兒吧”
趙子建站起身來,說:“我沒什麼事兒”
話雖這麼說,主人已流露逐客之意,夜也的確深了,他也就順勢起身告辭,俞明霞把他送到門口,看着他進了電梯才關了房門回來。
但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又跑到窗戶邊,看向下面的門廳出口。過了一分多鐘,她就看見趙子建從門內走出去,在門口推上他的自行車,騎進了沉沉的夜色。
她嘆了口氣,旋即失笑,“真是的,怎麼拉着人家一個高中生說這些”
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跟趙子建聊了這麼一陣子,倒了倒心裏的苦水,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都一下子就輕快了不少。
只是,給自己放一缸熱水泡在裏面的時候,想起趙子建那攥住劉學禮手腕時候平靜但堅毅的表情,想起劉學禮臨走時候憤恨的口氣和眼神,她卻又覺得心裏一下子亂了起來。
等洗完了澡穿上浴袍,她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去。
等那頭接通了,她道:“三叔,睡了嗎”
“哦,還沒,正要睡,有事兒你說。”
“是這樣,欣欣最近出了點事情,都是我沒做好,今天學禮過來我打算明天帶着欣欣去看她太奶奶,然後就帶着欣欣去她爺爺奶奶那裏,讓她陪我爸媽待幾天。那天的事,當時有個年輕人見義勇爲,救了欣欣,結果那麼巧,今天我感謝人家,請人家喫頓飯,喫完了飯人家送我回來,一個高中生,學禮還非得胡說,編排我,我知道他什麼脾性,人家不知道啊,就跟他嗆嗆起來了,結果我怕學禮他胡來”
電話那頭沉吟片刻,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嗯,欣欣這個事兒我聽說了,孩子沒事就好。你說得對,帶她去見見她太奶奶,陪陪老太太也好,還是去跟她爺爺奶奶住一段時間也好,都挺好的,放心去。學禮這邊,正好公司在東南亞有個行程,我明天就通知他,讓他也去。”
“謝謝三叔”
“嗯,自家人,不說這個。走之前到家裏來喫個飯,我也好久沒看見我們欣欣了。”
“哎,好的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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