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邢堂，周遭都是人。
上首位上的中年男人審問的聲音不急不緩，雖語音沒有之前程二爺的銳利，可給人的那股壓迫感，卻絲毫不少，甚至，更爲可怕。
夏連翹跪在下方，若跪在這裏的是普通人，怕是早被嚇的臉色煞白鬍言亂語了。
當然，在外人看來，夏連翹同樣也是臉色煞白怕的不行。
卻不知，她心明如鏡，內心沉靜，思路無比清晰。
所以，當那程大爺問到這裏時，她心念一動，便做出一副慌亂猶豫的模樣。
明顯是有什麼想說又不敢說。
程大爺見狀，眸光微微一閃。
“怎麼？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夏連翹張了張嘴，隨即搖頭，“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撒謊！”一側的程二爺突然高聲斥道。
他聲音之大，又來的突然，嚇的在場不少人都是一跳。
夏連翹身子也是一顫，面色唰地一下又白了分，“我……我沒撒謊……”
上首位上，程大爺眉頭微微一蹙，看了一側的程二爺一眼。
二人是兄弟，親兄弟。
可或許是天賦原因，程大爺自小天賦好些，也極受家族重視，是被着重培養的對象。且他行事風格成熟穩重，早已能擔負起家族重任。
反觀這程二爺。
雖天賦也不差，可在這大家裏，他最多隻能算普通。而且，天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人做事不大靠譜，最喜歡一驚一乍，所以在程家，這程二爺雖是嫡系，卻紈絝至中年。
有時候，這程大爺也頗受不了自己親弟弟。
特別是在這做正事之時。
“呵，沒撒謊？你以爲我沒看出你剛纔的猶豫遲疑？真是大膽，區區一個刁民在我程家也敢有所隱瞞！”
程二爺身上氣勢和架子捏的極足，當真有些嚇人。可這是程家，這是程府的邢堂。且，上首位上，還有個真正審訊之人，他這坐在一旁的人卻越俎代庖，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卻着着實實有些不大合適。
夏連翹明顯看到首位上的程大爺臉色一沉，低喝出聲，“閉嘴。”
程二爺被這一喝嚇了好大一跳，一回頭，對上程大爺的面色，他瞬間噤聲，方纔的囂張狂妄唯我獨尊的氣勢彷彿被瞬間奪走，消失的一乾二淨！
“大哥……”程二爺剎那間便如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程大爺沒再看他，只冷着臉，再次看向夏連翹。
“小兄弟，這可是程家邢堂，你可知道在程府邢堂說謊，有何下場？若你不老實說話，這輩子，你怕是隻能呆在我程家地牢了。”
夏連翹一張臉瞬間煞白。
“我……我……”
程大爺看出她的害怕和鬆動，眸光一閃，從威逼變成誘哄。
“若你老實交代，告訴我們一些有用的信息，我們不僅會放了你，且還會視你給我們的信息的有用程度，給予你獎勵。”
夏連翹面色又是一變，眸底閃過明顯的掙扎與糾結。半晌，終是囁囁開口，“我……昨夜其實我聽到動靜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