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從未變過
墨沉嵩一直記得,那一日,直到拍賣會結束,他久久沒有離開。
他從屏幕裏看拍賣會會場,看到所有人離開,終於看到她緊裹着一件白色的羽絨服不緊不慢地下樓,懶懶裹圍巾,厚實的圍巾將她修長的脖子淹沒,她就像一隻雪地裏的小熊。可她的人在這樣的包裹下卻顯得更加柔弱纖細,邊裹衣服,邊跟着自稱他表哥的夏氏代表人離開。
從始至終,她未看他一眼。從始至終,她不知道有他。
可他的目光,他的耳朵,卻從沒離開過她。
這一生,他已沒了那樣傾聽聲音的耳朵,只有一雙眼睛,有她在的地方,他便不想看別人。
變心
只是那一生,她死去後的二十幾年裏,都從未變過。
在經歷過她的人生,享受過她的目光,淺嘗過她的美好後,又怎麼還能抽身
撞擊越來越深,越來越重,有些無法剋制。她沒出現的那一個個日夜,這幾個僅有的回憶成了他獨自品嚐的美酒和支撐力。
可現在,他卻迫切地不願去想。
想驅趕,又不捨。
憶一次,便悔一次。
他緊緊將她擁住,一股難言的火熱衝動襲上全身,腦中彷彿有白光炸開,那些記憶竟有瞬間被徹底衝散,下一秒,煙花徹底爆開,絢爛了整個天空
夏連翹彷彿在風雨飄搖了許久,身上的人攻勢兇猛讓她早就沒了別的思緒。
達到最高頂端的一刻,白光充斥了整個腦海,似有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畫面閃過,速度極快讓她來不及捕捉。
再然後,她就又困又累地昏睡過去了
搖曳的燭火終於停下。
旖旎的室內迴歸平靜。
許久,輕紗幔帳被人挑開。
墨沉嵩輕輕將夏連翹抱了下來,朝浴房走去。
親手將她身上擦拭乾淨纔將她放回牀上。
被單早已一片狼藉,有一道鮮紅赫然在上。他牀單錦被都換了下來,那條被單,卻被他小心地收了起來。
做完一切,他這才上牀,剛要將她輕輕擁過來,睡夢中的人便嚶嚀一聲,下意識地要貼了過來。
可她明顯累的手指都懶得動,剛微微轉下身子,就不動了,他目光柔和眷戀,望着她還緋紅的睡臉,將她緊緊摟到了懷裏,心中是無盡的滿足。
翌日,夏連翹是破天荒地沒有準時準點醒來。
到了這個時候,新婚之夜,那些什麼生物鐘,都不作數了。
被折騰了一晚上好麼。
別說她是高階靈師,不作數。
就算作數,折騰她的可是十個她加起來也打不過的更高階她的高階在某人手底下,完全就是個小菜。
夏連翹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看着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她坐在牀上,發呆。
腦子裏還是昨天的場景。
特別是她被騙的那一慕
夏連翹再淡定也忍不住咬牙。
誰說他是呆萌未婚夫的
這明明就是個腹黑腹黑
她從調戲人的那個,變成了被調戲被反壓的,而且還被喫幹抹淨夏連翹覺得這反差不要太大啊。
再看自己身上。
雖然睡衣睡褲都整整齊齊套在身上,可隱約還能看到身上的痕跡,更別說裸露在外的肌膚。脖子上,手臂上,甚至腿上
吻痕遍佈啊
腿上手上都沒什麼。
脖子上怎麼辦
夏連翹摸了摸脖子,再看外面的天,現在天氣正好,她總不能圍個圍脖出去。
“林陌哥哥,風邢哥哥,姐姐怎麼還沒起來不會是前幾天累壞了吧”
院子裏,夏蘇木的聲音疑惑地傳了進來。
夏連翹有些尷尬。
而院外,風邢林陌互視一眼,都微微紅了臉。
不是前幾天累壞了,是昨天累壞了
昨夜主子屋子裏的聲音雖然很小,而且很快就被主子一個禁制給屏蔽了。可他們還是隱約聽到了一些。
主子們可是新婚啊。
新婚之夜沒動靜他們已經很忐忑了,但他們也知道那是因爲姑娘趕在那種關鍵時刻要突破,可昨夜沒有別的事,這洞房花燭總得補回來啊
這一補,早上自然起不來了。
風邢從小跟着墨沉嵩,自然知道墨沉嵩心中雖有人,可身邊卻一直沒有別的女人,一個禁慾多年的男子,終於解禁可想而知。
這不,主子早上一起來就
進了廚房,估計是想給夫人補身子。
風邢很爲他高興,自家主子終於熬出頭了。可同時又爲夏連翹默哀,那麼自律的一個人,居然到現在還沒起來,這是被他家主子給折騰的多慘啊。
小糰子不知道,他們可什麼都清楚。
夏蘇木這麼一說,即便不是那個意思,可他們很難不想歪。
但最難受的是,他們還沒辦法回答夏蘇木的問題只能支支吾吾地道,“興許是吧”
夏蘇木有些哀怨。
他想姐姐啊。
這兩天都沒有和姐姐好好膩歪,不開心
輕嘆一口氣,他只能收回定在那間寢屋的視線,跳下假山,準備去後頭找點草藥來練手。
藥田因爲被小花打理的越來越好,草藥越來越多,藥田自然也開始越擴越大。
從最開始的一小塊,到如今的一大塊。好在這點大小對生來就是這塊料的聚靈花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整個小院都充斥着清新沁人的藥香。
夏蘇木走進去,找了一些普通的草藥,又取了一株四級靈植,剛拔起來,小花立即警惕地從地下蹦了出來。看到搶自己命根子的是這個小主子,它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又屁顛屁顛地纏了上來。
嗡嗡嗡,圓盤般的金黃大腦袋在他手腕上蹭啊蹭,明顯的撒嬌。
夏蘇木咯咯笑,摸了摸它的腦袋,回到院子裏。
正好瞧見從屋子裏出來的夏連翹。
他眼睛頓時亮了,飛快地撲了過去,“姐姐”
夏連翹下牀的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了,腰痠背痛,雙腿發麻,某處還有些隱隱的摩擦刺痛。
她再一次深刻的覺得,男人如狼,這個說法是對的。
喫幹抹淨也就算了,不能輕點啊。
還好她身子骨好才能被他翻來覆去地喫,不然
夏連翹心裏一直怨念着,想着接下來得禁他一個月的欲,不能再讓他碰。
出了屋子,夏蘇木撲來時,她自然而然地便要蹲下身接,剛動作,不適感又來了,她險些沒腿軟摔倒,還好功夫底子好才硬撐住了。
夏蘇木撲到了她懷裏,小花也蹭蹭往她手上纏來。這時,小糰子卻發現自家姐姐微皺着眉臉色不大好,心中一緊,溼漉漉的眸子了滿是擔心,“姐姐,你病了麼”說着就伸出小手往她額頭上貼。
他平時生病時爹孃和姐姐就是這麼做的。如今見姐姐不舒服,下意識就伸出了手。
夏連翹一愣,再看小糰子一臉的緊張和認真,小大人似得,她被逗樂了。
揉揉他的小腦袋,“沒事,你看我像病了”
夏蘇木果真盯着她看。
面色紅潤,雙脣飽滿。比起往常,今日的她更多了一絲嬌媚,卻又不是普通女子那種柔媚,就像是前一夜被雨水澆灌過的果子,清晨裏還沾着清透水珠,溼漉漉地,嬌豔欲滴。
夏蘇木可不懂什麼澆灌什麼嬌媚,更看不出這是經歷了女孩到女人這一步後的模樣,只是覺得今天的姐姐異常好看,他乖乖搖頭,實話實說,“姐姐真漂亮。”
不遠處風邢林陌眼觀鼻鼻觀心,可不敢亂瞧。
夏連翹卻笑了,“小嘴還挺甜的。”
纏在她手臂上的小花卻感覺到今日主人身上有點不同的味道,這味道讓最愛天然藥香味的它很不喜,它圓腦袋嗅着嗅着,就往味道來源去,一下就攀到了她肩膀,圓腦袋直接湊向她脖子。
試想,一個天材地寶所化的靈物往人姑娘胸前和脖子裏湊,這一幕怎麼看怎麼猥瑣。
“你在做什麼”
一道冷沉聲音突地傳來,將這猥瑣的一幕打斷。
正揚着腦袋的小花察覺到那目光是在自己身上,冷意殺氣都對自己射來,身子頓時繃緊,不敢再亂動。
夏連翹一愣,擡頭。
就見墨沉嵩自廚房走了出來,玄黑深邃的眸直直盯着她脖子處的聚靈花,眉頭緊皺,目光不能更冷。
她低頭一看,眼角跳了跳。
還沒來得及動手,墨沉嵩已經走了過來,一把就將小花提了起來。
小花嚇的嗡嗡直顫,只覺得眼前這男人太可怕它腦袋亂晃枝葉扭動,掙扎着對夏連翹求救。
表殺我啊我沒做錯事啊救命啊嗚嗚嗚
夏連翹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怨念更深,瞪了墨沉嵩一眼,然後把小花從他手裏解救了出來。
小花得救,嚶嚶地就躲到了她身後。
夏蘇木這時也眼尖的發現自家姐姐脖子上的不對,張了張嘴,指着那一點紅梅,“姐姐,你這被蚊子咬了”
夏連翹身子一僵,簡直想直接回屋裏去裝死。
被別人看到都沒那麼尷尬,偏偏被自己這六歲的弟弟瞧見了。
好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