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沉嵩,手下留情
風依舊呼呼不停的卷刮、咆哮。
陰沉的天壓在衆人頭頂,讓人喘不過氣。
皇城內外被死亡之氣包裹,害怕,驚恐,前所未有的毀滅感將皇城的子民席捲。
只有墨府
那是唯一與衆不同的存在。
天月派幾十個弟子被墨沉嵩一招擊傷,倒在墨府外院。
曾傲然一世的幾大老祖亦被剛纔的力量打落。
唯一還在高空,居高臨下望着他們的,只有那一艘已經易主的月船,和坐在月船上,白裙隨風飄揚的女子
墨發被風吹拂,飛舞纏繞。清絕之顏上,沒有震驚,沒有愕然,只有淺淡的笑意與柔和。
她漆黑明亮的眸彷彿是這戰火硝煙中唯一的星辰,定定注視着下方的人。
那同樣一身白衣,剛剛成爲了她的丈夫的男子。
他正以一種非常霸道狂妄的姿勢,踩在別人身上,可奇怪的是,他的姿態卻依舊從容沉穩,沒有狂色和痞氣,毫無表情的臉冷漠深沉,看不出情緒,只有那黑若蒼穹的眸中散發的冷意與殺機能讓人猜到此刻的他的喜怒。
風掠而過,白衣一蕩。
墨府內,所有人,無論內外,包括防禦陣裏的衆人,都石化了般呆呆看着院內中央的那一處。
就連一旁的風邢、赫連玉與陳老,都呆滯了。
此刻,天月派峯座,九階靈師,隨隨便便能夠滅一個國家的老者,正被他踩在腳下。
而那黑袍老者此時的模樣,那是何等的狼狽
衆人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頭暈目眩,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黑袍老者也不敢相信。
他對上了墨沉嵩那深不見底的眸,整個人昏昏沉沉,在巨大的打擊中沉浮。
怎麼可能呢
自己怎麼會敗給一個才二十歲的小子
自己是九階後期啊
能一招打敗九階後期的,又是什麼實力九階巔峯
不
剛纔那鋪天蓋地而來的力量,根本不是九階巔峯能夠擁有的
黑袍老者瘋了。
九階巔峯之上,是什麼
他瘋了,因爲他從沒有見過如此年輕的地靈級
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
他不相信,根本無法相信。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看着墨沉嵩,真的像瘋了般目光渙散神智不清,嘴裏喃喃,如囈語般的聲音,卻帶着濃郁而強烈的不甘和不信。
墨沉嵩冷冷盯着他,“我是誰,你不配知道。”
“不”黑袍老者突地一聲嘶吼,撕裂般的聲音聽的人心膽俱裂,他猛然掙扎起來,似要起來,卻被墨沉嵩狠狠壓制在腳下,如此恥辱的模樣,黑袍老者幾欲發狂,他通紅的雙眼想是要滴下血,“都是假的你到底是人是魔你是哪個老傢伙假扮的說”
墨沉嵩一聲冷笑,根本不屑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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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袖下的手卻微微一轉,微光一閃,一柄匕首出現在手中。
當他將匕首拿出。
黑袍老者臉色驟然大變,慘白的臉上是極其明顯的懼怕,“你你要幹什麼”
白皙圓潤的指尖,藏灰色匕首小巧而古樸,一個個神祕符篆精刻其上,刀柄處有一個古老圖騰,散着熠熠光輝。刀刃並不凌厲,看不出鋒銳,可不知爲何,在日光的招搖下,卻顯得寒意逼人。
一股神祕毀滅的力量圍繞着匕首,吞吐,氤氳,讓人心驚,彷彿只要碰觸,便會被反噬。
他冷冷看着腳下的人,像在看一個死人,“霍坤傷我妻子,你擾我婚禮,天月其心該誅,你罪該萬死”
“不這是斷魂匕你要讓我灰飛煙滅你敢天月派不會放過你的”黑袍老者驚恐叫道。
“呵,霍坤當初也是這麼說的”輕飄飄的聲音清淡如泉,自高空傳來。似笑非笑,似諷非諷。
墨沉嵩眸底寒潭驟然加深,手腕一轉。
黑袍老者心膽俱裂,卻說不出話。因爲,他看到了那柄傳說中能讓人魂飛魄散連一絲生還機會都沒有的斷魂匕自那人手中飛射而來
恍若夢中。
從他志得意滿,接了門派命令馭了門派月船帶着自己的弟子傲然前來爲霍坤報仇,到他跌落神壇,成爲別人腳下的一隻螻蟻,一切彷彿都是夢,是讓人無法自拔難以脫身的夢靨,纏繞他、扼着他,讓他窒息而死
這一刻,他後悔了。
後悔如此輕敵,後悔接下命令,後悔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沉嵩手下留情”
一聲急叫自天外傳來。
嗡
斷魂匕在近黑袍老者正心一寸的距離驟然停下黑袍老者身軀猛地一顫。
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那是赤霄派的老敵人
他彷彿得到了救贖,倏地睜開了眼
天光乍泄,一道青色身影自天外疾馳而來,他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欣喜張嘴,“救”
一句話纔剛剛出口,斷魂匕驀然刺下,一舉穿透他心口
所有聲音,瞬間扼在了喉嚨裏,再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黑袍老者雙瞳擴大,臉上是死前的最後一個表情,驚喜與痛苦的交織,帶着不敢置信,扭曲地可怕。
四周一片死寂。
風不知何時已經徹底停下,閃電,雷鳴,亦縮在雲深處不敢出現。墨府內外,無數雙驚駭的眼睛,無數張煞白的面孔,卻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連呼吸都被禁止。
一名青衫老者落地,看着這幕,正要出口的話語也被噎在嘴裏。滄桑的臉上有瞬間的呆愕,眸光一閃,最終化爲無聲的嘆息。
墨沉嵩卻看也沒看來人,更沒看周圍的那些眼睛,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一轉手便將黑袍老者身上的所有空間寶物和斷魂匕收了,毫無留戀的轉身,飛身上了月船。
夏連翹嘴角一勾,晃了晃吊在半空的腳,伸手迎上他,雙手再度交執,他輕輕一帶,便將她拉入懷中,帶着她再次落地。身後月船緊隨而之,化爲一道流光,飛入了他的空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