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是白茫茫的一片，粗啞和甜膩的聲音在濃霧間傳來，聲音越來越清晰，濃霧也隨即散去，一張大牀上兩人交疊纏綿的畫面赫然清晰起來。
薄脣吻上那雙脣，下面的人的臉漸漸清晰，白皙的小臉此刻瀲灩瑰麗，此刻全部出現在了畫面中，而上面的人渾身一震，“董眠”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少爺，您的同學已經醒來了，您要下樓和他們一起喫早餐嗎”
從混沌中甦醒，黎越鎧清了清喉嚨，“知道了，一會就下去。”
“好的。”
外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他剛想起牀，就感覺到了腿間的溼潤，剛遺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至，薄脣驟然抿緊。
他換下汗溼了的衣服，轉身下樓。
同學笑着調侃：“醒來了都幾點了我們還以爲你要睡到中午呢。”
黎越鎧用着早餐，不應聲。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黎老爺子走了過來。
“沒事。”
嘴上說沒事，但大家都知道黎越鎧似乎心情不好，今天早上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其他同學看他心情不好，逗了幾次沒用，紛紛告辭，回家了。
星期天董眠依舊很早就回來學校了，程潁東也提早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碰到了林晚。
林晚掃了他一眼，“臉色這麼難看，表白失敗了”
昨天董眠喝了酒她本來是要陪在她身邊的，不過她看得出來程潁東在等和董眠單獨相處的機會，她也相信程潁東不會對董眠做什麼，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還沒開始。”
說起這個，他撓撓頭，剛走進教室就看到已經在座位上坐着的董眠，心口狂跳，頓住了腳步，好半天后才朝着她走去。
董眠見到是他，擡頭一笑：“回來了”
“嗯。”他頓了頓，“感覺怎麼樣腦袋還會不會不舒服”
“不會了。”
程潁東雙手撐在桌面上，凝視着她白皙如凝脂般細膩的肌膚，心口又是一陣悸動，“董眠，我有事想跟你說，我們出去外面走走，好嗎”
董眠還想看書的，聽他這麼說也不問什麼事就放下了書跟着他走了出去。
兩人在操場上漫步，走到了董眠之前學排球的地方，那邊是個靠角落的地方，沒什麼人來往。
片刻後，程潁東鼓起勇氣凝視着她，“董眠，我”
“嗯”
董眠不解的看着他，因爲他看上去好像很緊張。
“我喜歡你。”
兩人雖然很熟了，但要表白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得出來的。
董眠笑了，在午後黃昏中，細碎的陽光傾瀉而下，落在她白皙的小臉，笑容爛漫溫暖，“我知道啊。”
她眼神純真乾淨，還是他熟悉的模樣，他卻有點急了，“我我所說的喜歡並不是朋友
的喜歡，我是說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你明白嗎”
董眠愣了下，心口一跳，亂了。
“我”
她雖然還不太懂感情，但什麼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她還是明白一點的。
“我喜歡你好久了。”程潁東苦笑了下，既然說出口了，接下來的話，也並不難以啓齒了。
他緩緩的放開握住她肩膀的手，“具體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在我我們慢慢成爲朋友之後，又或許是我第一次問你借筆記的時候”
說完，他低頭看着她，見到她咬着下脣爲難的神色，心口一痛。
他雖然已經知道答案了，依舊忍不住問：“你呢你對我有沒有那種感覺”
“我”董眠是誠實的，所以她直接搖了頭。
猜到是一回事，但當事實擺在眼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苦笑，“真的沒有嗎”
“我不太懂。”
程潁東似乎想到了什麼，攥住了她的肩膀，懷着一絲希望的柔聲說：“或許你也是喜歡我的呢只是你不懂而已，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不試試你或許也不會懂。”
“我當你是朋友，男女朋友不行。”
她不懂愛情事怎麼樣的，跟友情有什麼區別，但她可以確定她喜歡他，但只是朋友之間的喜歡而已。
男女的喜歡她雖然不懂，但她也明白男女朋友之間會做什麼事，而她只要想一想她想不想和他做男女朋友之間做的事，她就知道她對他是不是女孩對男孩的喜歡了。
程潁東愣住了，隨後苦笑了下，“我知道了。”
他忽然明白，她雖然對待感情遲鈍了些，但是是或者不是這個答案間，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她都很誠實。
所以她拒絕得也乾脆利落。
董眠看得出來程潁東傷心了，她有些不知所措，“潁東”
程潁東眼眶微紅，擡頭勾脣一笑，笑容苦澀卻依舊燦爛，“我沒事。”
他是喜歡她，但他不會強人所難，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董眠也沒這麼擔心了，只是還是有點不知所措。
大手輕撫着她白嫩的小臉，“我們還是朋友，好嗎”
一年多的悸動，現在攤開來了，結果雖不如人意，但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而且還有種渾身輕鬆的感覺。
即使他還是很難過。
這種情緒，還真的複雜。
不過，他相信他會慢慢的好起來的。
但董眠
他不想失去她，依舊想和以前那樣，成爲她最好的朋友。
董眠烏黑的大眼驟然發亮，忙不迭的點頭。
程潁東哭笑不得的敲了下她的腦袋，“你點頭得這麼歡快，就不怕我難過啊”
董眠小臉又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