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晚話裏有話,可惜程如清聽不出來,撒着嬌怒:“姐,你怎麼向着那個土肥圓啊她撞了我,把我的娃娃都撞掉地上了”
“你t誰土肥圓呢”蕭愛是有些醉了,臉頰紅,眼睛也紅,聽見程如清的話跳起來想衝過去。
宋羨魚和顧欣顏一人一條胳膊拉住她。
“放開我,今天不撕了這賤女人的嘴我就不叫蕭愛”蕭愛氣得要死,她貪喫,一直瘦不下來,少女的心都是敏感的,看她平日裏大大咧咧有時候還吐槽自己身材,但決不允許別人詆譭。
“賤女人說誰”程如清反脣相譏。
“誰答應說誰。”
“知道自己是賤女人就行。”
“你”蕭愛氣得炸肺。
“都少說一句”程如晚瞪了眼程如清,程如清對這個姐姐還是有些敬畏,縮着脖子不再吭聲,她老實了,程如晚看向蕭愛,一開始沒認出蕭愛,說話重了點,這會兒知道對方是誰,自然要息事寧人。
女孩間的小打小鬧,要是弄到家長面前兩家都不好看。
“小愛吧長這麼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來,清清不懂事,別跟她一般見識,你們各讓一步,這事就算過去了。”
說着,程如晚的視線落向宋羨魚和顧欣顏,然後在宋羨魚臉上定格兩秒,拉着程如清回包廂。
程如清不太情願,卻也不敢違背姐姐的意思,只扭頭很不屑地掃了眼蕭愛和宋羨魚。
蕭愛衝對方比中指。
回到包廂,蕭愛仍氣難平,“你們當時不在場,我是撞了那程如清,可是我道歉了啊,還道了兩次,也沒說不賠她那破娃娃,可她呢,張嘴就罵我不長眼長得醜,氣死我了,我看她才長得醜,她全家都醜”
宋羨魚領教過程如清,相比之下更相信蕭愛的話。
“好了蕭大小姐,你把人按在洗手池裏沖水,已經報了仇,別生氣了。”顧欣顏說:“你是沒瞧見你那時的樣子,可兇了,在這件事裏喫虧的是那個程如清,不是你。”
聽了這話,蕭愛心裏舒坦了點,“要不是乍一看見程如晚我愣了一下,被她給拉開了,我會給程如清洗久一點,灌她一肚子水,看她嘴賤”
“哎對了。”蕭愛想起了什麼,轉眸看向宋羨魚:“程如晚看起來好了很多,一點不像個智力異常的人,不過我看她好像還不知道你是四哥的老婆,你可得看緊四哥了,萬一她還愛着四哥,保不準要跟四哥重修舊好呢。”
“她出事後,四哥爲她又是創辦基金會,又是十多年未娶,可見對她曾經也是用情至深”
蕭愛的話沒說完,腰被顧欣顏擰了一把。
“好痛”蕭愛痛呼,瞪向顧欣顏:“掐我幹嘛”
顧欣顏被蕭愛這低情商折服,朝她使個眼色,小聲說:“別在孕婦面前胡說八道。”
蕭愛這才反應過來,拿手捂着嘴,一副說錯話的樣,忙補救:“我剛纔胡說的,你別聽啊。”
宋羨魚笑了笑,沒繼續這個話題,“一會你們有什麼打算回去還是逛街”
“當然逛街,夏天到了,我衣櫥裏還少幾件漂亮衣服。”
蕭愛說話間,宋羨魚包裏傳出手機鈴聲。
宋羨魚掏出手機看來電顯示時順帶瞥了下時間,還不到八點鐘。
季臨淵那邊的飯局已經結束,正在來接她的路上,宋羨魚說:“我這邊也喫好了,在門口等你。”
蕭愛和顧欣顏本想陪宋羨魚等季臨淵,宋羨魚讓她們先去逛。
兩人走後,宋羨魚就在日料館門口的花壇邊站着,飯店左邊是家門臉不錯的禮品店,內裏裝修看復古暗沉,光線昏昏。
宋羨魚眸光動了動,擡腕看了看錶,估摸着季臨淵一時半會兒到不了,便走進店裏。
收銀臺後坐着個店長模樣的年長女性,見有人來,站起來笑說了句歡迎光臨。
宋羨魚微微頷首,臂彎掛着包往裏面走。
店裏的物品擺放稍顯密集,琳琅滿目,宋羨魚看了一圈,沒覺得哪件禮物適合季臨淵。
“美女想給什麼人買禮物男朋友或者是朋友長輩”店長過來問。
宋羨魚說:“我老公。”
“你老公生日要到了送年輕男人可以選腰帶或者手錶,過來這邊看看,這幾款手錶都很大氣”
宋羨魚剛纔看過了,都是很一般的表,跟季臨淵手腕上那款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喜歡”店長看出她興致缺缺,領宋羨魚去另一個區域:“過來看看這邊”
宋羨魚跟過去,頭頂有什麼東西碰了她一下。
擡頭,頭頂拉了根細絲,上面密密掛着手工手鍊和掛件,見她擡頭看,店長說:“這是玲瓏骰子安紅豆。”
“玲瓏骰子安紅豆”這名字挺怪,宋羨魚仔細瞧過去,發現每條手鍊和掛件上都串着個玉色六面骰子,裏面空心,塞了顆紅豆。
“溫庭筠在南歌子二首裏寫了,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很多女生買來送男朋友,以表達深刻的愛意,你也可以買材料自己親手製作,更有意義”
店長極力推銷着商品。
宋羨魚還回味着方纔店長唸的那句詩,十四個字在舌尖化開,帶着無法言明的滋味。
“這個做起來難麼”宋羨魚指尖捻着骰子問,手感滑膩,不像玉。
店長笑:“有心就不難,不過材料加一套工具要貴一些,你要是想做,加個微信,我把教程發給你。”
付錢時,店門口進來兩個人,宋羨魚轉頭看了一眼,忽然有點冤家路窄的感覺。
程如清也沒想到又遇見宋羨魚,心裏也有些不爽,拉着程如晚往裏面走,邊說:“隨便買個禮物就行了,反正以前我都是隨便送的,他也挺開心。”
程如晚冷冷清清看了眼宋羨魚,對程如清說:“你不能看人對你好,你就不拿人家當回事,這麼多年人家在哥倫比亞那麼照顧你。”
“也不能怪我隨便送,他家那麼有錢,什麼都不缺,我都沒法送,只好隨便送了。”程如清衣服和頭髮收拾過了,瞧着挺清爽。
宋羨魚沒興趣聽她們的談話,付了錢推門出去。
恰在這時,一輛黑色越野徐徐停在路邊,宋羨魚覺得車子眼熟,看不見車牌,正想着會不會是季臨淵,駕駛座已經下來一道挺拔的身影。
宋羨魚下意識把手裏剛買的東西往身後藏。
季臨淵穿着粉藍色襯衫,黑色西褲,有點清雋的味道,他人高腿長,很快走到宋羨魚跟前,瞅見她的小孩舉止,溫柔笑問:“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