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淵走了沒多久,宋羨魚接到宋子明的電話,他已經到了住院部樓下。
掛了電話,宋羨魚讓洪姨下去接他。
宋子明大包小包的拎了很多東西,坐下後開口的第一句,他說:“你真的想好了嗎”
宋羨魚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點了點頭,表情似有靦腆,一如當年初見。
半響,宋子明微嘆,“你長大了。”默了片刻,他問:“你結婚的事,要不要通知你母親”
宋羨魚剝葡萄的動作頓了頓,隨後恢復正常:“估計她也沒興趣知道我的事。”
宋子明說完也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唐突。
只是,他一直覺得鬱離丟下女兒是有什麼隱情,還記得小學時同桌,鬱離見到班裏調皮的男生弄死一隻麻雀,都會難過上好幾天,這樣善良的女孩,長大後再如何改變,也不該這麼冷血無情。
“也許,她是有什麼苦衷”宋子明想爲鬱離說兩句好話。
卻被宋羨魚輕輕打斷,“小墨這段時間都沒有微信問我題目,不知道他學習怎麼樣了。”
宋子明看着她,“挺好的,月考得了年紀前十。”
宋羨魚笑:“那很好。”
苦衷麼宋子明走後,宋羨魚看着窗外雲舒雲卷,怔怔出神。
怎麼樣的苦衷,會讓一個女人拋下自己的孩子她想不出來。
今天前來探病的人有點多。
下午兩點左右,景獻獻敲開病房門。
她穿着駝色輕薄的風衣,內襯白色絲質襯衫,黑色鉛筆褲,腳踩黑色小巧高跟鞋,黑長直秀髮披肩,打扮透着股輕熟風韻。
“景小姐請坐。”宋羨魚如同主人一樣招呼她。
景獻獻眼眶微紅,似乎不久前哭過,睫毛帶着不明顯的溼痕,面色略有憔悴,她的目光落在宋羨魚尚且平坦的肚子上。
寬鬆的家居服,遮不住女孩高挑凹凸的好身材,尤其是行動間顯露的腰圍,盈盈不堪一握。
宋羨魚親自給景獻獻倒了杯茶。
景獻獻接過水杯,嘴角的弧度似有苦澀,“我想過將來他會娶什麼樣的女人,或許是出身高貴的千金,或許是與他勢均力敵的女強人,獨沒想過會是你這樣的。”
這樣一無是處的女人。
有些話聽破不說破,宋羨魚笑了笑:“我也沒想到會跟他走到今天。”
景獻獻喝了口水,不小心嗆到,咳得眼淚掉下來,慌忙止了咳,她擦了擦淚水:“不好意思,見笑了。”
宋羨魚看着她,搖頭不語。
然後沉默。
景獻獻餘光瞥見茶几上喫剩的小半個石榴,火紅的石榴籽像染了血一般鮮豔。
“那個是在季家老宅摘的嗎”
宋羨魚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臨淵拿過來的。”至於是買還是摘,宋羨魚根本沒去想過。
景獻獻笑着,眼淚更止不住了,“我先走了,再見。”
石榴不算什麼,男人肯用心纔是重點。
中午在飯店偶然遇到季司晨,聽他無意提起季臨淵回老宅時把石榴樹上僅剩的兩顆果實摘走了,說是給孕婦喫。
景獻獻從沒見過季臨淵對誰這麼耐心過。
走到門口,景獻獻停住腳步,回頭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對不起。”
宋羨魚眸中浮現疑惑。
景獻獻沒解釋,又說:“還有,恭喜你。”
回到車裏,她失聲痛哭,手裏緊緊攥着車鑰匙。
鑰匙扣上掛着個亞克力相框掛件,裏面的照片,是她很久之前偷偷拍來的那個男人的照片。
掛件磨損嚴重,棱角幾乎被磨平,可見它的主人應該時常將它拿在手裏撫摸。
那句對不起,是爲曾挑唆程如清找宋羨魚父母的事,事發後,雖然程如清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挑唆了,外人也不知道真相,但她卻夜不能寐。
景獻獻哭着哭着又笑了,瞧,她多險惡醜陋,難怪那個男人不喜歡她。
宋羨魚沒明白景獻獻那句對不起是爲了什麼,想了一陣便拋之腦後,靠在牀頭翻開新聞史,因爲住院,她又請了一段時間假,班主任雖同意了,但也在電話裏百般強調不能耽誤課程。
她的身體情況漸漸好轉,出院前的最後一次檢查是季臨淵陪着她做的。
做b超排隊時,兩人像普通小夫妻那樣坐在等候區等着叫號,因爲要憋尿,宋羨魚不得不一直喝水,季臨淵很有耐心地一趟一趟幫她接礦泉水。
宋羨魚望着飲水機那邊,男人高大挺拔的樣在人羣裏那樣顯眼,一眼看過去,第一個看到的一定是他。
可能是有電話進來,宋羨魚瞧見他掏出手機來看,大步走過來把一次性水杯遞給她,杯子入手溫度剛剛好。
“我接個電話。”
等候區邊上有個偏門通向外面,男人說完這句從那裏走出去,站在臺階上聽電話,單手插兜的模樣,別有一番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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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得到消息,十號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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