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鄭康如實道，“我雖然沒上完大學，但是不代表我沒能力，我現在的收入超出你想象，沒厲景琛賺得多，但是應該夠養你了，而且我也會繼續努力的。”
布桐的心情複雜極了，既替他感到高興，又倍感無奈。
布桐組織語言的時間裏，服務生敲門進來上了茶和果盤，另外還給老闆娘準備了兩疊糕點，一併端了進來，恭敬地開口道，“太太，這是糕點師研究出來的新品，客人反映味道不錯，您嚐嚐。”.
布桐衝他微微一笑，“好的，謝謝。”
“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按服務鈴叫我就行。”
“辛苦了。”
服務生很快頷首離開。
“這家會所是厲景琛開的？”
鄭康問道。
“嗯，離雲端國際不遠，Unusual集團的員工有時候會把商務談判安排在這邊，”布桐一邊說一邊給他倒着茶，“茶不錯的，你嚐嚐。”
鄭康哪有什麼心情品茶，思忖了一番，道，“布桐，我首先得承認，我的確沒厲景琛那麼優秀，我可能給不了你現在這麼優越的生活，但是我跟你保證，我一定不會讓你喫一點苦的，我也相信你不是那麼物質的人，在精神上，我給你的不會比厲景琛少，你相信我。”
鄭康很真誠，因爲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布桐雖然被厲景琛保護得極好，可是到了這個年紀，是有足夠的閱歷分清面前這個年輕男人是否在說謊的。
布桐淡定地喝了一口熱茶，道，“你先告訴我，這些年你經歷了些什麼，現在又在靠什麼賺錢，好嗎？”
只有先了解他這些年的生活，知道他經歷過什麼，才能找到切入點。
“好，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我對你不會有任何的隱瞞。”
鄭康看着她，很快緩緩道來。
“我滿十八歲之後，他就沒有再往我賬戶裏打錢了，那個時候我剛上大一，如果靠自己去做兼職賺學費和生活費，是很難很難的，所以我只能輟學。
我一個人流落在異國他鄉，也找不到好的工作，加上我覺得活着其實沒什麼意思，就抱着混喫等死的心態，過一天算一天。
我做過很多臨時工，很累，賺的錢勉強能餬口，不至於流落街頭，可是那樣的生活真的沒意思透了，後來我成爲了小混混，跟着一羣混混收保護費，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架，說來可笑，收入倒是高了不少，而且自由多了，每天夜裏出去打架就夠了。”
布桐抿了抿脣角，“所以你每次往我家打電話，不是因爲你掐着那個時間起牀上街，而是那個點，你剛打完架結束？”
“是啊，打得狠就能多拿錢，傷得重也能多拿錢，好幾次我都感覺自己快要沒命了，”鄭康眼底有着複雜的笑意，似眷戀，似艱澀，“布桐，是你支撐我活了下來，每次我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的時候，只要聽到你的聲音，我就能撐下去。”
他擡起左手，上面有她前幾天送他的表，還有那隻很舊的鐲子，“你送的這隻鐲子，一直代替你陪在我身邊，給我信念，布桐，我能活到現在，都是爲了你。”
布桐緊緊握着手裏的水杯，杯裏的茶由熱變溫時，她才低頭喝了一口，繼續道，“那後來呢？
這一直是你賺錢的方式嗎？”
“當然不是，”鄭康立刻道，“當我意識到你在我心裏是什麼分量的時候，當我明白我愛你，我想要得到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做出改變的，我不能一輩子靠打架賺錢，讓你擔驚受怕，所以等我攢了一筆錢之後，就退出了，我去學了計算機，我很有天份的，學得很快，現在在當黑客，被好幾家公司同時僱傭，工作自由，工作量少，但是薪水很高。”
布桐點點頭，“你能有一技之長養活自己，這是好事。”
“布桐，這些年我真的一直在努力，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回來，以一個男人的姿態站在你面前，跟你說出我想要說的話，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我們遠離這裏，去美國生活，那裏也很繁華，不會委屈你的。”
布桐拿了塊精緻的糕點嚐了兩口，她不餓，但是現在必須靠喫東西緩一緩。
鄭康怕自己逼得太緊她會害怕，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喝了兩口茶，拿着茶壺給布桐添茶。
“謝謝。”
布桐緩了過來，擡眸望向他，微笑道，“鄭康，其實前兩天你在電話裏跟我表白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很抗拒的，但是剛剛聽到你說的這些經歷，我真的爲你感到高興。
如果我的存在，能讓你變得越來越好，不管怎麼說，都是一件好事，所以我覺得你現在真的很好，你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讓自己過得衣食無憂，你很優秀。”
鄭康聽到這話，臉上揚起了笑容，“所以我回來了，布桐，跟我走吧，我會讓你今後的每一天，都過得很輕鬆很快樂的。”
“你覺得我像是會撒謊的人嗎？”
布桐問道。
鄭康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看上去像是不輕鬆不快樂不幸福的樣子嗎？”
鄭康嘴角微抿，“有很多人在婚姻裏就是不幸福的，只是她必須堅持下去。”
“那是別人，但絕對不會是我，因爲我的先生是厲景琛。”
“爲什麼？”
鄭康不懂，“就因爲厲景琛有錢嗎？
他的錢足夠給你帶來快樂，才讓你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嗎？”
“鄭康，我們布家從來不缺錢。”
布桐道。
“所以我纔不懂，不是因爲錢，那是因爲孩子？”
布桐笑笑，“也不是因爲孩子，關於我和我先生之間的事情，你知道得太少了，今天話說到這裏，我知道你是不會輕易放棄我的，那我就跟你講講我和我先生的故事吧，我相信等你聽完，或許你會改變主意的。”
鄭康聞言，有點抗拒，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你說。”
布桐說了很多，偶爾會停頓一下，喝口茶潤潤嗓子，然後繼續。
從他和厲景琛之間最初的淵源，到他們是如何結婚的，婚後經歷了什麼波折，都大致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