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開的。”
宋琛易回答道,左希染這個倔脾氣,他早猜到她會這樣說。
“手杖的外面是一個機關,旁人拿到了毫無用處,和柺杖沒有分別,只是因爲上面下了一個歃血機關,只有用特定的血液,通了機關的紋路,才能打開。”
左希染瞪大了眼睛:“血,誰的血”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測,應該是獨尊堂的人的血,這手杖本就是他們所做,應該是其後人才可以打開。”
“可是,他們不是都已經死絕了嗎”
左希染問道。
“是,所以現在暫時打不開,但是我在想別的辦法。”
宋琛易說道,爲左希染把被子蓋好,“你就不要操心這個事情了好不好,相信我不會傷害你我只希望你可以安全。”
“可是,宋琛易,你不能爲我做決定,這是我的東西,你沒有理由,你”
左希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溫潤的脣堵住了,“好了,別說了,我現在要去處理點事情,你好好地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可是,我”左希染倔強地瞪着眼睛。
“乖,睡吧。”
他轉身離開了房間,左希染皺着眉頭躺在牀上,“宋琛易,我總要拿回我的手杖”
他一離開房間,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瞬間就變成了冰山的模樣,他知道左希染的性格,她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只是現在手杖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但凡到了左希染的身上,馬上就會引爆,而且會把大家都燒的片甲不留。
“你這樣保護她,可能她也不會明白你的苦心。”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凝露緩步而來,拍拍宋琛易的肩膀:“你這是何苦”
“你都聽到了”
他冷着臉,問道。
“想不聽到都不行,左希染生起氣來,真的和你一個驢樣子,她定是吵着要手杖吧”
凝露聽到房間傳來爭吵聲,便馬上洞悉了大半。
“要你找的人有進展了嗎”
宋琛易轉過身,看着凝露。
“正在進行中,暫時還沒有。你確定還有活口”
“不確定,但是她既然還用了這個機關,就肯定是確信世上還有獨尊堂的人,不然這手杖就永遠打不開了,繼續找,留意她生前經常去的地方,肯定能找到的。”
“好。琛易,我能求你一個事情嗎”
凝露突然說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要幹什麼。”宋琛易盯着凝露,“但是你知道我的回答。”
“老宋”凝露着急地說道,“你本知道沒必要這樣的,魏二不是那個意思。況且他爲了贖罪也派出了一隊人,成功救出了霍牧沐他”
“別說了。他在哪”
“地下。”
凝露低聲回答道:“他已經在地下靈堂跪了一夜了,他在等你。”
白玉靈堂,白玉堂執行刑罰的地方。
任何犯了錯的人都會被帶入至此,按照堂規處理,在這裏供奉着歷代堂主的靈位,莊嚴肅穆。
此刻,魏項熙正跪在大廳中間,汗流浹背,身後傳來腳步聲,他默默低下了頭。
“魏二”凝露看到他搖搖欲墜的樣子,馬上跑到他的身邊,宋琛易目不斜視地走到堂主的座位上,她心疼他,低聲言道:“你這是何苦爲難自己。”
“無妨。”
魏項熙努力扯出笑容,看着宋琛易。
“魏項熙身犯大錯,求堂主責罰。”
宋琛易面無表情,看着魏項熙。
“你犯了什麼錯”
“我不該在左希染面臨危險的時候見死不救,明明知道她對堂主的重要性,還幾次三番想置她於死地。”
“還有呢”
“還有我”魏項熙答不出來了,他不知道宋琛易此時此刻在爲了什麼生氣,對待左希染確實是他不對,但是別的事情,他沒做過對不起白玉堂的事情。
“魏二,你對左希染見死不救,對她心存怨恨,都只是你和她的事情。你作爲我的朋友對待我的女人那般,我只能說你不配做我宋琛易的朋友,但是這不是你跪在白玉堂的理由。”
他一字一句說出來,魏項熙只覺得心如刀絞,他和宋琛易從小一起長大,出生入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到頭來,朋友的情分只換來一句不配。
“老宋,你過分了”凝露看不下去,“魏二也是爲了你好,他怕左希染對你有二心會傷害你”
“我宋琛易還能被一個小姑娘傷害你們是真的看不起我。”
他冷笑道,繼續看着魏項熙:“還沒想到你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嗎”
“我愚笨,但憑堂主指教。”
“你未經允許擅自派人去營救左希染霍牧沐,是不忠。因爲你的魯莽害的一位兄弟慘死,是不義。以上,就是你跪在這裏的理由。”
“老宋,魏二是爲了救她”
凝露解釋道,“他怕你生他的氣,纔派人去救的。”
“爲何不告訴我如果你問我,你就會知道我已經和博朗答成了協議,這個任務也就不會發布,毒梟也不會死。”
魏項熙點頭,“是,是這樣的可是琛易,我不能看着你因爲一個女人而失去了在米國得來的東西”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不信我的判斷力,不信我做的決定。既然不信,爲何還留在這裏”
宋琛易眼睛紅紅地看着魏項熙:“我不想要身邊的人,不信我。”
兩人相伴多年,從小到大從未分開,但是現在宋琛易卻說出了這樣的話,魏項熙不敢相信,自己的兄弟會趕自己走。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你在趕的人是誰嗎”
凝露站起來:“我們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爲什麼要用話都逼着對方。老宋,這次是魏項熙不對,但是他已經受到了教訓,你爲何還苦苦相逼。魏二,你也是,爲什麼不能接受左希染,和老宋道個歉,這事不就解決了嗎”
良久,都沒有人說話。
“你確定了是她嗎”
魏項熙哽咽着問道,“她的過去,她的曾經,你都不在乎嗎”
宋琛易搖搖頭:“面對過去,是我配不上她的。”
魏項熙擡起頭,直挺挺地看着宋琛易:“你要是下定了決心,我認我以後都不再幹涉你和她的事情,隨你們去吧”
凝露笑了,看着宋琛易:“你呢,還在彆扭些什麼”
他擡起頭,這次的事情確實讓他很失望,也很生氣。但是和魏項熙相處了這麼多年,他知道他的性格,一切的一切都源於他害怕自己受到危險。
這樣的心,他還如何責怪。
“夜深了,我去睡了。”
他只留下這樣一句便離開了,凝露扶着魏項熙起來,他的雙腿已經久跪已經失去了知覺。
“你說,他這是原諒我了嗎”
魏項熙看着門口,不確定地問道。
“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嗎,絕不會說一句軟話的。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走吧,明天就好了,你也是的,還真跪了一個晚上,還能走嗎”
凝露心疼地看着他,“你和老宋的倔脾氣,什麼時候才能算個頭”
“走吧,回房間。”
魏項熙無奈地笑笑。
另一邊,米國軍機處。
博朗亞斯蘭西走進一間裝潢華麗的房間,屋內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放着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身着軍綠色的大衣,勳章在側,表情自信,目視前方。在照片旁邊,放着一塊牌子,上面寫着,總司令。
“首長。”博朗亞斯蘭西深深鞠躬。
“讓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凳子上一人背對桌子,低聲問道。
“查到了。她現在在白玉堂。”
“宋琛易”
對方問道,站起身來,回過頭看着博朗亞斯蘭西。
“是的,就是他。”
“呵呵。”對方冷笑道,慢慢從桌子後走出,“沒想到,宋琛易居然也捲進了這場渾水,這樣也好,那我就一起解決了,剩的分開來實在是太費事了。繼續跟着,有什麼消息馬上和我彙報”
“是,首長”
博朗亞斯蘭西回答道,剛要離開,對方又說道:“我叫你去找的獨尊堂的後人,你找到了嗎”
博朗亞斯蘭西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不過還是回答道:“首長,暫時什麼都沒有找到,我已經去齊國查了個遍,沒有任何獨尊堂的影子。我猜,二十年前是不是已經都殺絕了”
“我本來也以爲如此,但是齊國的格桑花開了,那東西沒有獨尊堂後人的血是絕對不能變成血紅色的,一定有人還活着,繼續去查,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給我找到”
那年他無意間聽說血紅色的格桑花又開了,就知道,獨尊堂還有人活着。
“是,首長”
博朗亞斯蘭西離開了房間。
“格桑花馬上又要到花季了,我需要那個人的血,讓它再次變成血紅色,等到漫山都是格桑花的時候,彷彿置身血海,一定很好看。”
他低聲呢喃道,臉上又露出變態惡毒的微笑,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照片,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