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搖搖頭,他勸道:“唐總,您真的喝多了。”
“讓開少說廢話。”
唐墨時起身用力推開他,卻不料被絆了一下,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背部傳來一陣疼痛,他皺了皺眉頭。
角落裏的人吸了一口涼氣,眼淚有淚水滑落,時夕忍不住了,她快步朝唐墨時走去。
驀地,卻被人一把用力的抓住手腕。
那雙從身後冒出來的手用力一拽,她便猛地轉過身,緊接着,蘇止那張陰戾的臉就出現在面前。
時夕心裏一驚,但卻還是伸出手想要掙脫他的桎梏。
“放開我,他已經這樣了你還想要做什麼唐家虧欠了你什麼,以前唐墨時對我做過什麼,現在都得到教訓了,你還覺得不夠嗎”
時夕瞪大眼睛狠狠的看着蘇止,一張臉憋的通紅。
蘇止卻異常冷漠,他的手攥得死死的,讓時夕絲毫不能動彈,接着用力將她往角落裏一拉,低聲對她說道:“你忘了你說過什麼”
他面容冷峻,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時夕卻一個勁的在掙脫着,咬着脣衝他說:“放手,我沒忘我只是想再見他一眼”
“你說過你不再見他,不然我現在立刻打電話給媒體,告訴他們我明天就講唐氏清盤,將底下的所有員工一下子都解僱,你看這樣好不好”
說着,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摁動着。
“夠了住手”
“啪”一聲,時夕伸出手用力的將他手上的手機打落在地。
手機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被拋出了一段距離,重重的摔在地上。
屏幕瞬間多出好幾道裂口,而後亮了一下,迅速的暗了下去。#
酒吧的音樂聲如電閃雷鳴般,沒人注意到角落這邊發生了什麼,一個個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時夕渾身顫抖着,她大口喘着粗氣,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看着他。
“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行了沒你可以滿意了嗎”
嘴脣顫抖着,她沉着聲音對他說,有氣無力。
蘇止攤攤手,目光從摔碎的手機落到時夕身上,聽到她的話,接着閃過身讓出一條道,示意她走。
時夕猛地吸了一口氣,她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遠處的唐墨時,他已經被酒保扶起,走醉醺醺的坐在吧檯上重新灌着酒,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
絕望的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悄然無息的落下。
再睜眼,她邁開步子朝門口走去。
直到坐上車,她還一直盯着酒吧的方向,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天清晨,顧晚還躺在牀上睡覺,迷迷糊糊間聽到樓下傳來很大的動靜。
她揉着眼睛從牀上醒來,一身起牀氣的衝着門外吼:“吵死了”接着翻了個身用枕頭死命的捂住耳朵。
可卻沒人理會她,吵吵鬧鬧的聲音還在持續。
“嘖”她猛地甩開枕頭掀開被子,穿着一身睡衣頂着有些亂糟糟的頭髮走出去。
聲音逐漸放大,在耳邊清晰起來。
來到樓梯口,她看到了幾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正對着她爸問話,而大廳裏的東西,顯然被人翻了一遍,亂糟糟的。
心裏“咯噔”了一下,她皺着眉頭從樓下“蹭蹭蹭”的往下跑。
“怎麼回事啊媽,發生什麼事情了,這些人是誰”她皺着眉頭,趾高氣揚的指着面前的陌生人。
顧母眸光卻閃動了一下,繼而連忙轉身攔住顧晚,衝着她使眼色,壓低聲音對她說道:“趕緊回樓上去,小孩子懂什麼”
接着便推推搡搡的將她推到一旁。
可卻被其中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給攔下了。
“這位是顧小姐這次的事情她有沒有參與”
男人開口問着她爸,手裏還在迅速的記錄着什麼。
顧父一臉唯唯諾諾,忙搖頭:“沒有沒有,她不知情,不知情。”
顧晚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男人將信將疑的打量了顧晚一眼,拿着筆的手停了下來,接着繼續道:“現在這件事情正在調查,顧先生您旗下的所有資金會被凍結,暫時不能離開這裏,直到調查結果出來爲止。”
男人的話一出,顧晚眼睛驀地瞪大。
資金被凍結她沒聽錯
她猛地大步向前,想問衝那幾個人問個究竟,卻被她媽給一把拉住了。
顧母衝她使勁擠眼,示意她不要衝動。
好不容易壓下心頭的怒火和疑惑,她攥緊手站在顧母旁邊。
“是是,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
顧父點頭堆着笑臉。
直到看着那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上車,消失在視野裏,顧晚才一個箭步衝到父親面前。
“爸,這是怎麼回事”
瞥着那幾個人遠去的方向,顧晚氣鼓鼓問到。
一番盤問下來,顧父額頭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汗水,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將汗水擦去,驚魂未定道:“這是派來檢查我們的,唐氏股份的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臉色驟然變得難看,他嘴角微微顫抖着。
顧晚一聽,忙不迭轉過頭瞪大眼睛驚恐萬狀的看着顧父:“怎麼會媒體不是收了錢,答應不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的嗎”
她疑惑道,臉色也陡然煞白一片。
顧母走上來,眼角里帶着一絲淚光。
“那有什麼用,說是有人把唐氏的事情捅了出來,這不,今天一大早,就有人登門拜訪了,資金都被凍結了,老爺,你會不會有事”
一想到這裏,顧母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的。
有人把唐氏的事情捅了出來
“一定是唐墨時這混賬東西,他要報復我們”
顧父咬牙切齒道,臉色嚴峻。
恍如晴天霹靂般,顧晚僵在了原地。
“不會的,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不是他”顧晚不肯相信,幾乎是脫口而出,大聲反駁着顧父。
“啪”一聲,一記耳光重重的落在了她那張白皙的臉上,瞬間上面烙上了幾個清晰可見的手掌印。
剎那間,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顧母錯愕的看着面前突然發生的這一切,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爸,你打我”
顧晚捂住臉,她驚訝的看着顧父,不可置信道。
顧父大口喘着氣,一張臉憋得通紅。
“你你還替他說話要不是你,我犯得着這麼做不是他還有誰顧家的聲譽,就全毀在這一次了”他顫抖着手,指着顧晚的鼻子大聲訓斥道。
瞪着一雙紅眼,顧晚的眼淚猝不及防的從眼角落下。
她咬着脣盯着顧父看了許久,“我恨你”接着猛地轉身衝上樓,“砰”的一聲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回到房間,她貼着門坐下,把頭埋進手臂,默默的流着眼淚。
即便她再不願意相信,可唐墨時在婚禮上揭穿她們顧家,將她一個人丟在現場出醜的一幕幕在腦海裏回放着,還有昨天,在咖啡廳向她威脅的那番話,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他。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
胸腔裏陡然升起一股怒火,熊熊燃燒着一直躥到眼裏,她用力擦掉臉上的淚水,扶着門慢慢的站了起來。
唐墨時三番四次拒絕她的好意,如今還趕盡殺絕,她要讓他也嚐嚐,身邊最重視的人遭到傷害的滋味
蘇家。
“叩叩叩”房門敲響,時夕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
“時夕小姐,蘇先生說晚上您要陪他參加宴會,衣服我取來了,您開門換一下”傭人小心翼翼的聲音從門外悶聲傳來。
時夕一愣,宴會
“不去”
想也不想,她脫口而出道。
她連蘇止的臉都不想看到,更別說要帶着一臉笑容陪她出席宴會了,那隻會讓她覺得更噁心。
“這”
門外的聲音猶疑着,還不肯離去。
“說了不去,有什麼後果我自負”她擡高了聲調,有些生氣了。
“好好吧。”
傭人彷彿被嚇了一跳,聲音帶着些許恐懼,而後,就是她的腳步聲。
時夕靠在牀沿,緊皺的眉頭才悄悄舒緩一些。
走廊裏,傭人拿着衣服一臉難做的往外走,一個拐彎,卻撞上了蘇止。
看到還在她手上的禮服,蘇止的眉頭瞬間皺起,冷冷問道:“怎麼還沒送進去”
傭人猛地低下頭,她低聲道:“時夕小姐她她說她不去,有什麼後果她擔着。”
眉頭皺得更緊了,墨色的眸子染上一層經久不息的霧氣。
“給我。”
他從傭人手裏拿過衣服,朝着時夕的房間緩緩走去。
時夕正靠在牀上發呆,寬敞的房間裏沒開一盞燈,只透過半遮掩的窗戶灑落裏幾縷落日的光輝,整個房間散發着深諳的光。
正想得出神,門“把忽然顫動了一下,隨後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思緒被打斷,她極度敏感的皺起眉頭,頭也不回的吼了一句:“有完沒完,說了不去了你聽不懂嗎”
轉過頭,看到一抹高大幽深的身影走了進來。
走廊外的亮光透過門縫微微灑落進來,黑暗中那人沒有作聲,接着“嗒”一下,房裏的大燈被打開了。
房間一下子被點亮,亮堂堂的燈讓時夕的眼睛有些不適應,她猛地眯起眼睛,下意識的伸出手擋住眼前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