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她忐忑不安的看向外面,卻仍舊看不到唐墨時的身影。
車子在黑暗裏絕塵而去,沒多久,唐墨時出現了。
他掃視了一遍這個空曠的廣場,卻沒看到那個將他約出來的人,眸光一沉,自嘲般的笑了笑。
竟然蠢到信了她的鬼話
沒做更多的停留,他也匆匆開車離開了。
車上,時夕把頭別到一旁,不去看蘇止。
那天的事情還沒算清楚,她實在是不想看到蘇止。
“對不起。”驀地,蘇止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停頓了幾秒,繼而繼續補充道:“那天的事情,對不起,是我一直以來忽略了你的感受。”
帶着歉意的聲音闖入耳朵,時夕微微錯愕了幾秒。
她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蘇止。
“你說得對,我是利用了你,可如果沒有你,唐家欠我的,我這一輩子可能拿不回來。”他故作神祕的說了一句,聲音低沉。
時夕更加糊塗了。
蘇止口口聲聲說這是唐家欠他的,卻從不肯說唐家爲什麼欠他。
“這是什麼意思你跟唐家到底什麼關係”
打量着蘇止,她不解道。
可蘇止卻避而不答,沒有繼續往下說。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時夕把頭扭到一邊。
在他眼裏,永遠都沒把她當做自己人,說什麼對不起,不過是違心話罷了。
空氣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氣氛壓抑到極點。
車子在一處街口停下,蘇止解開身上安全帶,轉過身看着時夕。
笑着開口開口:“不是說餓了麼我知道一家特別好的日料店”
“你去喫吧,我沒胃口,我自己打車回去。”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時夕打斷了。
她麻利的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拉開車門在蘇止的注視下走了下去。
迅速截了一輛出租車,她坐上車給司機報上時代廣場的地點。
蘇止坐在車上看着她一氣呵成的舉動,眉頭緊緊皺起,接着,開車跟上了她。
時夕一心只想着去見唐墨時,焦急到不行,根本沒有留意到蘇止正跟在她後面。
“司機大哥,麻煩快點。”
她急衝衝的吩咐道,剛剛不過離開十分鐘,唐墨時不會這麼巧在這個時間段來了吧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他發過來的信息。
忐忑不安的坐在後面,她不停的催促着司機。
匆匆忙忙趕到了廣場,她從下車開始,就一路搜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此刻已經逐漸熱鬧起來的廣場上到處站滿了人,但卻沒一個,是那人的身影。
回到原地等候,她緊緊的攥着手裏的包,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等到唐墨時。
遠處的黑暗裏,一道凌厲的眸光穿透人羣,直直落在時夕身上
夜已經很深了,秒針嘀嗒嘀嗒的劃過,已經是12點。
晚風吹來,吹開了時夕的外套,直往她的身體裏躥。
冷不丁打了一個哆嗦,她摟緊了自己。
等了這麼久,他估計不會來了,時夕皺了皺眉,打了一個噴嚏。
失落的往外走,到了路邊揮手招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的前一秒,還不忘轉過頭看一眼身後的廣場。
卻還是沒有唐墨時的身影。
“時夕小姐回來了”
大門打開,老管家笑眯眯的出現在面前。
時夕臉色有些蒼白,一雙手冰冷僵硬,衝着管家點點頭:“嗯。”
走到大廳,發現蘇止正幽幽的坐在沙發上,擡起頭打量着她。
時夕沒有心情,絲毫沒有留意到蘇止那不明覺厲的眼神,只顧着低頭往裏面走。
“這麼晚,見誰了”
突然,沙發上的人幽幽開口,聲音不大,卻冰冷刺骨。
時夕猛地僵了一下,停了下來,轉過身,對上了蘇止陰鬱的目光,她眉頭一皺,不解的開口道:“什麼”
“去見唐墨時了吧如何,他怎麼說,爲了你悔婚嗎還是打算讓你做他的情人”他冷不丁吐出一句話,陰陽怪氣的如同變了一個人。
氣氛驟然變得冰冷。
老管家原本還笑眯眯的,看到面前劍拔弩張的兩個人,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立刻腳底抹油般閃開了。
時夕不可置信的看着蘇止,不敢相信這種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她咬着脣,瞪大眼睛看着蘇止:“你發什麼神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聲音驟然擡高了幾個音調,她生氣了。
突然,沙發上的人猛地站起,大步走到她面前。
陰鷙的眼神對上她的眼睛,蘇止一字一頓道:“你敢說你不是去見他”
“是又如何難道我現在去見誰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她立刻反駁,鐵青着一張臉。
驀地,蘇止捉住了她的手,幾近咬牙切齒的對她道:“我不准你再見他,聽到沒有”
“我愛見誰不愛見誰輪不到你做決定”
時夕用力甩開蘇止的手,冷冷道。
話畢,頓時大廳陷入一片沉寂。
美眸染上一層慍怒,時夕咬緊牙對上蘇止,他的目光冰冷,猶如一汪寒潭。
沉默了許久,他纔開口:“你就非要這麼作賤自己別忘了你只是在演戲你現在所有一切都是我給你的”
他頓了頓,接着繼續補充道:“唐墨時不可能會爲了你放棄唐氏,你別癡心妄想了,時夕,這個世界上對你好的人,只有我一個。”
聲音放輕了許多,蘇止伸出手,碰了碰時夕的臉頰,把她耳邊凌亂的頭髮挽到耳後。
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時夕拍掉了蘇止的手,冷笑了一聲。
“對我好”她不可置信的笑了起來,“你不過是利用我,如果我沒有利用價值,你還會繼續對我好蘇止,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對你言聽計從的小女孩了,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話”
往後退了一步,她拉開了和蘇止的距離,指着自己的胸口衝蘇止吼道。
心頭驀地揚起一抹痛,男人的眼裏掠過一絲落寞和難過,他凌厲的眼神逐漸褪去,帶着幾分心疼看着時夕。
“那唐墨時呢他就一心一意對你好別忘了,七天後他的婚禮就要舉行,這場聲勢浩大的世紀婚禮,你的位置,又在哪裏”他反問道,聲音帶着幾分落寞。
“這樣吧,我跟你打一個賭,如果唐墨時爲了你放棄唐氏,從此以後,你想幹什麼我都不會干涉,但如果你輸了,和我移民到國外,從此不再見他。”
男人的話剛落音,時夕就冷笑着搖頭。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張往下掉,她搖着頭,不可置信道:“我不會跟你賭的,蘇止,你的世界裏難道只有輸贏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低聲說了一句,時夕猛地轉身回到房裏。
門“啪”一聲關上,蘇止看着那扇緊閉的門,突然覺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窒息感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