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只覺得腦子裏面嗡嗡作響,像是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夏冰清離開之前丟下一句話,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晃,你那工作能讓你買得起這兒的一塊地磚嗎”
房間裏一片死寂。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涼擡起頭,穿衣鏡裏面映出一張年輕清純的臉蛋,右半邊臉頰上一個紅腫的五指印,疼到麻木。
唐墨時說的沒錯,她的母親是個愛慕虛榮並且不擇手段的女人,可她無力改變這一現狀,甚至不得不配合她,在繼父唐山海的面前扮演母慈子孝,家庭和睦。
唐墨時回到房間便將自己關進了浴室,從淋浴頭傾瀉而下的水拍在頭頂,水花四下飛濺讓他清醒了幾分,眼前一幀幀回放的,還是在院子裏的場景。
清冷的木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柔軟的脣,炙熱的身體,平坦光滑的小腹。
水流滑過脖頸,隨着喉結的滾動凝成碩大的一滴水珠,砸落在男人的胸膛上,然後併入水流或沖刷或飛濺。
身體某處的異樣讓唐墨時驟然回過神,他只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而後迅速將淋浴頭的開關掰向另一個方向,溫熱的水流瞬間失去溫度,傾瀉出一片冰涼,澆透了炙熱的身軀。
緊閉着眼任憑涼水沖刷臉頰,修長的五指從額頭向上插入劉海,將額前的碎髮一股腦全都拂到頭頂,再睜開眼的手,已經恢復了清明,眸中夾雜着絲絲寒意。
真是瘋了,他竟然會對夏涼那樣不知廉恥的女人有反應。
她和她的母親夏冰清一樣,根本都是愛慕虛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毫無自尊可言的女人。
已是午夜。
註定是個難眠的夜晚,夏涼躺在牀上,一邊臉頰上還敷着冰袋,以免第二天被誰看出什麼來。
她忍不住摸了摸嘴脣,還能感受到殘留的炙熱與難以消退的紅腫,那麼粗暴的吻就這麼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腦海中,羞恥卻又痛苦的陷入了夢境。
塵封的記憶在夢中將這個吻與七年前的夜晚重合。
灰白色調的臥室,深藍色的被單下她的身體隱隱發燙,正咕噥着想要翻個身,下巴上驟然傳來一股疼痛,她驚呼了一聲,猛地睜開眼,對上一雙寒眸。
“夏涼,要說不要臉,我還真是小看你們母女了。”
裸露的肩膀染上涼意,夏涼震驚的發現自己一絲不掛,瞪大了雙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得淚光氾濫的望着壓着自己的男人。
她名義上的哥哥,唐墨時。
唐墨時的眼中寫滿了嫌惡與憤怒,毫不留情的將她從被子裏面拉出來,一手拉開房門,準備將她丟出去。
“你不是喜歡光着麼賓客們都還沒走,讓大家也欣賞欣賞”
冷冽的聲音像是刀子一樣一片片的從夏涼的皮膚上刮過。
她死死地掰着門框,尖叫着哭訴,“不是不是我”
唐墨時冷笑一聲,陰鷙的面容緩緩靠近,然後擡起手將她推了下去。
萬丈深淵,
“啊”
一場噩夢,
外面天還沒亮,暗夜中只看到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從牀上猛地坐了起來,大口的喘息,夏涼摸着額頭的冷汗,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下樓的時候看到傭人正在準備早餐,傭人看到她穿戴整齊下樓,故作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掩下眼底的嘲弄,“夏小姐又這麼早出門啊早餐還沒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