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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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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各自騎一匹馬,按照蕭時煜他們行徑的路線出發。一路快馬加鞭,

    到了晚上,他們便尋了間客棧住下。兩人各自開了間房,慕容軒千叮嚀萬囑咐,若梁小瑩出現什麼麻煩,即刻喊他。

    梁小瑩笑着答應,心裏卻暗想:怎麼說自己也是黑鋒堡的少寨主,再加上之前蕭時煜教她的一些功夫,對付幾個小賊還是不成問題的。她回到自己房內,原想早先歇息,明天一早趕緊啓程,怎奈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覺,一閉上眼睛總是看見蕭時煜滿身浴血的樣子,內心更加焦灼不安。於是只好側着身子,呆呆看着透過紗窗,投射在地板上淡淡的月光。

    忽然間有黑影一閃而過,梁小瑩有些疑惑,卻也沒多想。可是驀然間,她聞到一絲怪味。她抓緊被子,掩住自己的呼吸,緊緊閉上眼睛假寐,心中暗作對策。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便有的響聲傳來:有人進了她的屋子。那刺客見她緊閉雙眼,毫不猶豫拿起長刀,而下一瞬,他感覺眼前飛粉灑過,眼睛一下子麻辣刺痛,難以緩解。

    那本是梁小瑩早先準備的“酸爽劑”,原本只含有辣椒、胡椒這一類粉末,之前遇刺之後,她便着手準備。後來慕容軒知道這是拿來防身用後,又幫她加了幾份藥粉,不僅能讓敵人又痛又癢,效果還能更持久。

    乘着對方慌亂之際,梁小瑩趕緊跑向門外,不料門一打開,寒光一閃,又一把彎刀從她身邊落下。門口又一個蒙面黑衣人幸好她躲得及時纔不受中傷。梁小瑩又揚了一把藥粉,怎奈對方躲過,只好一邊大喊救命,一邊躲避。憑她的三腳貓功夫,手中只有一把防身的短劍,根本無法抵擋。

    梁小瑩跑回房中,另一名黑衣人還沒恢復,無法視物,只能揮刀亂砍。她躲到桌子後面,黑衣人一把將它劈開,她躲避不及,眼睜睜看着他揮刀落下。千鈞一髮之際,刀劍碰撞的聲音傳入耳膜。正是慕容軒及時趕到。

    慕容軒一邊抵抗,一邊護着梁小瑩朝門外退去。黑衣人出手狠辣,刀刀致命,梁小瑩聽着兵器對擊發出巨大的鏗鏘聲,擔心慕容軒爲保護她招架不住,更拼命地往門外跑。不料一轉身,另一名刺客揮刀而來,慕容軒沒有第二把劍,只好用手臂擋住,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然而他仿若沒受傷,反手將梁小瑩推出門外。

    不用護着她,慕容軒出手更加方便,很快就把黑衣人解決掉,怎料其中一名垂死之際,往窗外放了一顆煙花,彷彿拉開一場鬥爭的序幕。

    梁小瑩拼命奔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然間後肩被人抓住,她掙扎着,便聽到慕容軒的聲音:“是我。”

    她一下子放下心來,急忙問他:“你沒事吧”還沒問完,便看見左手臂的鮮血汩汩外冒。慕容軒語氣仍然與往常一般平和,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說:“這條路已經不能走了,後邊可能還有追兇,我們趕緊換小路”

    於是他們便往密林深處趕路。此時月亮高懸,明星璀璨,不過丑時。他們找了一處樹木掩映、較爲隱蔽的空地,歇了下來。

    慕容軒拿出隨身攜帶的藥粉,熟練地處理自己的傷口。梁小瑩原本心下愧疚,此刻看見他左臂的刀痕,更覺難受。

    “對不起啊慕容軒,都是我連累你了。”她低着頭,語氣消沉。

    “這不算什麼的,我常年在外行醫,也少不了磕磕碰碰,”慕容軒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不過過了今晚,我們也算生死之交了。”

    梁小瑩心裏苦惱極了,自從出了黑鋒寨,她三番兩次受到刺殺,甚至還中了毒。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時候是刺客的目標還是蕭時煜,現在連她也不放過了。她在心裏嘆了口氣,決定將他們暫放一邊。

    “幸好你之前幫研製的酸爽劑特別管用,不然我早就沒命了。能有你這樣的好友,是我梁小瑩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梁小瑩看着他被篝火映照的側臉,感覺他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一般,又補充道,“不過你是神醫,自然處處受人敬仰,怎麼會到處磕碰呢”

    慕容軒笑着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火堆,像是回憶往事:“神醫二字怎麼來的呢,我最開始決定行醫天下,也不過一介普通的大夫,那時候也有許多人不認可我的醫術,認爲我用藥怪異,品行不當的人不在少數。只不過後來救的人多了,便慢慢積攢起一些名氣罷了。”

    梁小瑩忽然來了興致,便問道:“說起來你一直獨來獨往,你的家人呢”

    “我自小便是孤兒,是我師父將我帶大的。”慕容軒回道。

    梁小瑩自知莽撞,沉默了一陣,又忽然間想到什麼,便跟他說:“既然我們已經是生死之交了,你先前又幫了我那麼多,我也不想隱瞞你了。”

    梁小瑩便將她的身世道出,又跟慕容軒訴說她在黑鋒寨種種有趣的生活,她的老爹、三娘還有斧頭。慕容軒看她時而歡樂、時而苦惱、時而哈哈大笑、時而低頭思考,兩隻手來回比劃着,水光靈動的眼睛倒映着火光,他的心又不住砰然跳動着。這個奇妙的女孩,竟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那麼多生動有趣的故事,他真是遇到寶了。

    梁小瑩恍然意識到一直是自己在訴說,不禁有些羞赧,而慕容軒聽得那麼認真,不打岔又不厭煩,內心更加欣賞這位好友,她也想了解他的故事。於是便問:“你在外遊走那麼多年,肯定也有不少奇特的經歷吧,可以說來聽聽嗎”

    慕容軒點點頭,還是講述旅途中的奇聞怪事。開始梁小瑩聽得興致勃勃,後來眼皮開始打架。不知講到何處,慕容軒偶然一瞥,見她已經合上雙眼,沉沉睡去了。他笑着嘆了口氣,幫她提了提蓋在外邊的衣服,又小心查看了四周,這才靠着樹幹休息起來。

    清晨的鳥叫喚醒了兩人,他們都知時間緊迫、刻不容緩。可是昨晚逃命匆忙,行李馬匹落在客棧,兩人又空着肚子。只能商議到前面看看有無集市,用慕容軒身上僅剩的碎銀買食物和駿馬。

    他們穿過密林,前方恰好是一處小城鎮。於是便趕緊準備完物資。騎上馬,繞了一條小路走了。雖然較原來的行程遠,然而幾天下來,都沒有遇上追殺。兩人日夜奔波,愈靠近邊境,四周愈加荒涼。漫天黃沙中豎着幾柱枯木,昏黃的太陽浸在濃雲之中,顯得更加朦朧迷離,四處寒鴉悲鳴,蕭風陣陣,隱隱聞到遠方的血腥味。梁小瑩已經好幾天控制着自己不往壞處想,此刻見到如此悲慼的景色,心中越發煎熬,只想快馬加鞭,見到蕭時煜。

    慕容軒拉住她,告誡她不能魯莽行事,“此處地勢空曠,若我們遭到埋伏,便無處可藏。”梁小瑩自知跟蕭時煜心意相投之後,只要跟他有關的事,自己都不復當初的謹慎機敏。幸好一路有慕容軒相伴,才能順利過關。如此一想,她心裏更加感激慕容軒。

    前方怪木林立,血腥氣加重。慕容軒跟梁小瑩放慢腳步,坐在馬上謹慎查看,不多時,便看見遠處橫七豎八躺着好幾具屍體。梁小瑩呼吸一滯,趕緊下馬查看,只有幾具死屍是敵方的,剩下的正是蕭時煜的士兵。“前面應該就是戰場”梁小瑩一邊說一邊上馬。她揮動馬鞭,再也聽不下慕容軒的勸告,騎馬狂奔而去。

    戰場上橫屍遍野,鮮血浸紅了他們的戰袍,模糊了他們的面孔。梁小瑩看着蕭時煜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士兵,此時屍體堆積成山,心中不禁悲痛萬分。

    慕容軒趕上前來,知她情緒不佳,可此時此刻他無法用任何語言安慰她。只能帶着她前往蕭時煜的營寨。

    表明了兩人的身份,將士帶着他們進入主營等候。“前日戰役我軍慘遭埋伏,死傷無數。而軍糧醫藥久久不至,物資空虛,許多將士無藥可醫,無米可用。將軍誓死頑抗,如今仍在沙場上指揮作戰,軍中人心渙散,怕是不久於將來。”

    梁小瑩聽着軍師愁言彙報,內心只想立刻見到蕭時煜。“你再擔憂也無濟於事,想想如何爲他分憂纔是正理。”慕容軒在一旁安慰她,又吩咐將士,帶他去看看受傷的士兵。

    梁小瑩冷靜下來思考對策,正踱步思考着,便見蕭時煜拉開寨簾。他清瘦了許多,黢黑的臉色留着幾道血痕,眼中盡顯疲憊之色。

    猛然見到梁小瑩,蕭時煜深不見底的眼神突發光彩,表情卻異常冷峻,只聽他冷聲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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