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夢,我絕對不會讓你這個賤人好過”
一念之間,凌芊芊看着楚子揚驅車離開,沒有追上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回了凌家。
看了一出好戲仍不打算離開的紀讓,眼眸深了下去。
夜晚,天幕陰沉。
城北別墅內燈火通明,卻難以給人放鬆之感。
楚子揚一步踏入,迎面便是凌芊芊撲入了他的懷裏。
第一反應竟然是想要推開,可手頓在凌芊芊的背後,半晌沒有推開她,卻也沒有落下去。
“怎麼了”
沙啞低沉的詢問就在耳邊,凌芊芊眯了眯眼,眼眸裏水汽氤氳,一張明豔的臉上都是委屈,倒不全是裝的。
“昨夜你沒有回來,我害怕,害怕你突然覺得蘇涼夢比我好,突然想回去與她在一起,而不要我了。”
或許是因爲心虛,楚子揚身子一僵。
我愛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這個人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你就可以了。
蘇涼夢的話不經意的在腦海裏又響一遍,楚子揚閉眼,薄脣一抿,他開口:“怎麼會呢我永遠都不可能爲了蘇涼夢那種女人,而不要你。”
聽到了想聽的話,凌芊芊忍不住抱着楚子揚的雙臂緊了緊。
這個男人,必須是她的。
d市從未平靜過,可第二日,一場有關於蘇涼夢的新聞即將要掀起軒然大波。
而蘇涼夢對此一無所知。
那日凌芊芊的話她表面上不在意,可這幾天,她不但從未回過傅言深發來的信息,更直接將手機關機從未開過,便足以說明,她並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
可是傅言深,真的是爲了凌芊芊才那樣做的
清晨,數日來的好天氣被一朝打破,陰雲壓下,給人山雨欲來之感,無端的壓抑,宛若蘇涼夢此時的心情。
父親倒下,蘇氏不少事情需她做決策處理,數年來蘇涼夢很少參與這樣的事,不免很是頭疼,多虧盛世的那位紀讓紀特助,許多時候看似無意的提醒,其實一擊而中,讓蘇涼夢解了不少困境。
只是他既然是傅言深的特助,怎麼沒有與他一同離開d市
搖了搖頭,蘇涼夢不願意去想任何有關於傅言深的,關機的那枚手機就放在包裏,她伸手摸了摸,仍舊沒能下定決心開機。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路行走,想利用清晨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理清思緒,卻引來了不少人的議論紛紛。
週刊消息出來的極快,蘇涼夢那張清秀的臉被放大了數倍,清晰無疑,只要看一眼,便不會有人認不出,背景是晚上,她躺在一個看不見臉的男人懷裏,神態嫵媚,雙手緊緊環住那個男人的脖頸,如此姿態,誰都能看出兩人的關係絕不一般。
照片既然放了出來,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張。
連續幾張照片,將蘇涼夢與那個抱着她的不知名男人只酒吧出來,直至一同上車的畫面,從各個角度都拍攝的極爲仔細。
而標題更是用了十分吸引人的大寫加粗的字體。
蘇涼夢不顧人婦身份夜會神祕男人,反倒打一耙,策劃驚天騙局。
一篇文章將蘇涼夢寫的極爲不堪,更洗白了楚家與凌芊芊。
如此,整個d市恐怕沒有幾人不識得蘇涼夢這張臉。
可偏偏蘇涼夢不知。
常去的咖啡廳外排起了長隊,蘇涼夢猶豫片刻,還是跟着一同排在了後面。
排在她身後的中年女人本是下意識的一瞥,畢竟蘇涼夢即便深居簡出,但上層社會里自小矜貴的人,只是與這些人一樣隨意站着,姿態也全然不同,她明顯引人注目居多,可沒有想到,這一瞥,居然瞧出了幾分熟悉來。
議論聲乍起,自身後傳來,,分辨不出聲色,蘇涼夢本不是好奇的人,並沒有仔細去聽,只安心等着買一杯咖啡,這一刻的願望如此清淺。
可惜,總不能如願。
等了一段時間,終於輪到蘇涼夢的時候,身後的中年女人撞了一下她的肩,聲響沉悶,短促。
蘇涼夢迴頭,尚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被人理直氣壯的插了隊去。
“不好意思,請你不要插隊,這是我的位置。”
偏巧蘇涼夢雖教養絕好,在這種時候卻不是軟弱之人。
前面的中年女人拿好了插隊買來的咖啡,回頭看蘇涼夢的目光輕蔑充滿鄙視。
“你這樣的女人,還好意思說我”
一句話如熱水濺入了油鍋,四周無數雙眼睛望了過來,看清楚了蘇涼夢的臉,一個一個圍了過來。
“大家都來看一看,這就是今天新聞上說的那個結了婚還跟別的男人有染的女人,我插隊怎麼了,你這樣的女人,就不應該出門,免得污了大家的眼。”
她面目兇惡,每字每句的刺入蘇涼夢的耳朵,使得她睜大了眼睛。
“你在說什麼”
四周所有人的眼神充滿了厭惡與譴責,那夜既破碎又驚心的回憶涌了上來,蘇涼夢後退一步,眼眸染上一抹鮮紅的底色。
“還在裝,你看看,這個照片上的女人是不是你,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女人走在街上,就只有人人喊打的份,沒臉沒皮”
蘇涼夢緊緊盯着週刊封面上的照片,夜色下,抱着她的男人沒有身影修長,卻刻意做了虛化,反倒是她的臉,清晰無比。
這瞬間,連四周人的議論她都聽不清楚了。
僵硬着身子想要逃離這個地方,蘇涼夢才移動了一步,便被人大力推回了原地。
“怎麼了,現在覺得沒臉見人了你做那些噁心人的事情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不是這樣”
蘇涼夢低垂着眼喃喃,低聲辯駁。
“都被拍到了還有臉狡辯,果然是個賤女人”
譁
自詡站在正義一端的人對她橫加指責,不知是誰,手中的咖啡朝她砸來,蘇涼夢躲閃不及,臉頰胸口被澆了個徹底,灼燙的溫度,慢慢都是恥辱的味道。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
全世界在蘇涼夢的面前轟然倒塌,她看着這些人見到她狼狽,笑的肆意,欣賞着她臉上痛徹心扉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