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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近處才發現,神像都安置在一座座同樣氣派高大的神龕之內。神龕前的香案上,果然有一盞美麗的銅牛燈。
吳塵見過與之類似的東漢‘錯銀銅牛燈’。
銅牛燈由燈座、燈盞、煙管三部分組裝而成,三部分均可拆卸,使用和擦洗十分方便。燈座是一俯首站立、雙角上聳、四足矮而敦實、尾捲曲向上、雄渾壯碩的黃牛。牛腹中空,揹負圓形燈盤,燈盤一側設置扁平把手,便於轉動燈盤,盤上飾兩片可以靈活轉動的燈罩,其中一片刻鏤空菱形斜方格形紋,起到散熱、擋風和調光的作用。
燈罩上緊扣穹頂形罩蓋,蓋頂之上均勻彎曲的煙管與牛頭頂上方凸出的短管緊密套接。燈火點燃時,產生的煙塵會經由煙管導入燈座腹腔內的清水中溶解,從而確保室內空氣的清新。
銅牛燈通體光滑,工藝精湛,巧用銅銀二種不同材質色澤,運用流雲紋、三角紋、螺旋紋飾爲底,飾以龍、鳳、虎、鹿以及各種珍禽異獸,線條流暢,飄逸瀟灑,十分的精美。
經歷過牢城各種東方玄幻洗禮的吳塵,對油燈的認知不可謂不深刻。
座前一盞燈,無論佛道,都是福報。
只可惜眼前這盞已經熄滅。吳塵試了試,沒有一絲餘溫。
想來熄燈已經很久了。
“燈滅了。”吳塵實話實說。
“看來主人卻是不在了。”外面的諸葛清幽嘆了口氣:“吳塵,用你的元神重新點燈。”
“我的元神?”不知爲何,吳塵想到了烏薪王葛溫。爲了守護原初的火焰,不惜以自己作爲薪柴,延續火種長達千百年。
事實上無論中外還是古今,道理總是一樣的。只不過修飾和述說的方式不同。
先前說過。能夠被人類利用的能量,一定是個迴路。
這句話,如果換個說法,就是所謂的:一元復始。能量週而復始的循環。不就是一個迴路嗎?
所以說,在吳塵的世界觀裏,世界都是大同的。
吳塵問道:“用我的元神點燃燈火,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將成爲這座洞府的主人?”
“沒錯,你將繼承前任獵妖師的衣鉢。成爲新一代的獵妖師。”諸葛清幽用一種超越年齡的長者口吻說道。
“好。”吳塵無需把自己的元神當做燈油。因爲在陪慕容凓雙修時,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油脂。這種松香味的油脂,其實是實質化的半神級精神力。
點燈應該極好。
沒有殖裝的幫助,讓女眷幫忙刮下來的油脂都是膏狀,沒有成形。反倒容易加進燈裏。
添滿油膏,該如何點燃又成了個問題。
吳塵想到了思維的火花。只可惜他半神級的小宇宙完全在沉睡,無法聚集。問了諸葛清幽,她也不知道這些獵妖師的隱祕。
“吳塵,試試三昧真火。”到底是機關大師,諸葛清幽很快抓住了重點。
三昧真火。就是指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
就吳塵目前來說,刀劈出的火花,顯然是正解。不過,他還有別的辦法。反手取下法杖,激活了腦海中火鱗蟒的能符。隨着祕法刻印遍佈杖身,吳塵輕輕一點,一道火蛇噴涌而出!
直接將整個牛燈吞噬!
然而這團放肆的火焰,卻被牛燈一股腦的吸入腹中,先融化了油膏,又侵潤了燈芯。跟着一路向上,‘嘭’的一聲在燈盞中炸亮!
燈火搖搖欲墜,數息之後,漸漸明亮。
整個洞穴大廳緊跟着揭去了面紗。露出了古拙而氣派的原貌!
那些石質上的黑紅紋理,宛如一道道雲霞刻線。被燈光照亮的紋路彷彿活了過來,開始源源不斷的向黑暗的洞頂運送光亮。
隨着黑紅紋理逼退了盤踞在洞穴頂上的黑暗,美麗的穹頂漸漸顯現。
隨紋路輸送的光芒,漸漸點亮了穹頂上叢生的水晶礦牀,整個洞穴大廳頓時一片光亮!
外面的諸葛清幽似乎長出了一口氣。急忙說道:“吳塵,找找看,有沒有類似式盤的東西在。”
式盤,吳塵已經知道是什麼了。
也無需刻意尋找,諸葛清幽口中的式盤,吳塵低頭可見。先前因爲太黑的關係,沒有發覺,如今洞穴大亮,尤其是石壁上的紋路也釋放出類似水晶般的光澤,於是吳塵一眼就看見了盤踞在腳下的美麗紋路。
這座式盤,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太乙六壬式盤’。式盤的發明者不詳,傳說是九天玄女授黃帝之術。
六壬式盤分爲‘天盤’與‘地盤’兩部分。天圓地方,天盤嵌在地盤當中,中有軸可自由轉動。施術者轉動天盤,視其所佔之天支與時辰的部位,以判斷吉凶。
具體的方法就是在占卜的時候轉動天盤,默想所要占卜之事,當天盤停止轉動,觀察天盤上刻的北斗七星的勺柄所指的十二神,星宿,天干的組合,再根據這個組合推算所要占卜的結果。
占卜只是其中的一個功能。藉助星象做精確的時空定位,纔是更重要的能力。
沒錯,這是一座傳送法陣。
“怎麼開啓?”吳塵問道。
諸葛清幽以機關師的視角提醒道:“但凡是機關器,都須有一個靈力中樞。如同時間長了天機筒內的靈石會耗盡一樣,這座太乙六壬傳送法陣的中樞一定是耗盡了靈力,你試試看,用靈石能不能激活。”
吳塵現在不缺靈石。打劫了馬賊的巢穴,搜刮了很多好東西。高品質的靈石足足運走了好幾雪橇。
這便掏出一顆,試着往傳送法陣上放。
結果,什麼也沒發生。
又換着地方試了好幾次,依然什麼也沒發生。
“不行。”
“不是靈石驅動,那就試試內丹。”諸葛清幽想了想道。
“好。”吳塵身上沒有內丹。不過他先前在洞窟裏看到了一個貌似丹爐的房間。循路走進去。果然,一座被四條銘文鎖鏈牢牢拴在四座青銅神獸身上的寶爐,不正是傳說中的——煉妖爐!
嗅了嗅不停從爐子裏冒出的淡淡妖氣,吳塵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或許是因爲洞窟主人早已不在。無法照料寶爐,爐子裏的妖怪直到如今也沒有被徹底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