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順着下巴骨延伸至腮部,走向往上。而被勒死的人則不同。”
董惠瑩在自己脖子上比比劃劃,她簡單演示一番,季石衣看明白了。
最後,董惠瑩說:“所以,他不是懸樑自盡,而是被人勒死的。並且還是昏迷之後被人勒死的,而不是清醒時遇害的。”
季石衣愣住:“這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董惠瑩眨眨眼:“這很顯而易見啊。因爲他的指甲乾乾淨淨,整整齊齊,並無抓傷痕跡。人如果是在清醒之時被人勒住脖子,出於求生本能肯定是要掙扎的。他要麼是抓傷自己,要麼是抓傷對方,要麼是抓繩子,總之就是得抓一些東西。”
她慢條斯理的:“所以,他指甲乾淨,並無任何殘留物,身上的傷也只有脖子處的勒痕,這代表他是昏迷之後被人勒死的,而不是清醒之時。”
董惠瑩想了想,又徐徐道:“另外,我的鼻子似乎很靈敏,我聞見桃哥兒身上有種古怪的氣息,暫時還不能斷定。所以我接下來想要見一見桃哥兒的屍首。”
季石衣:“……”
通過這番交談,她對董惠瑩的瞭解又深了幾分。
這個人,可謂是心細如髮。
關於賞翠樓桃哥兒之死早已傳的沸沸揚揚,季石衣也曾側面瞭解過一些。董惠瑩曾被城衛兵堵在賞翠樓裏,當時她忙着逃跑,情況肯定緊急。
而即便是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她也依然能留意到這些容易被人忽略的小細節。由此可見,這人不是一般的厲害。
“你以前該不會是什麼大人物吧?”
季石衣瞅着董惠瑩,她屬於想到什麼就直接開問的性格,也可視作變向的爽朗和耿直。
以這樣的心性,金陵豈是池之物,保不準真是某位威震一方的大佬。
董惠瑩搖頭:“我不清楚。”
季石衣翻着白眼。“是我蠢,早就該知道,問了也白問!”
……
這之後,董惠瑩向季石衣提出自己的想法,她準備去看一下桃哥兒的屍體,因爲她內中有一個猜想,需要看清屍體之後才能下最後結論。
季石衣一臉無語的瞅着董惠瑩:“我說,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董惠瑩:“???”
季石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現在可是一個通緝犯,而那具屍體……據我瞭解,城衛兵裏有一個女人,那人是桃哥兒的姘頭。哦,姘頭太難聽了,相好?反正,那女的跟桃哥兒有關,在她看來,你是殺害桃哥兒的兇手,所以你這麼做,與自投羅網又有什麼區別?”
董惠瑩想了想,“那你陪我?”
“我纔不要!”
季石衣一臉驚恐的往後退。“我……我可以暗中跟着你,但我纔不要陪你蹚這趟渾水。”
拜託,被懷疑殺人害命的人是她,又不是自己,她幹嘛要陪着她一起冒險?
萬一自己倒黴催的被人逮住呢?
於是季石衣搖晃着腦袋,小腦袋像個撥浪鼓似的左右搖擺。
董惠瑩一臉認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