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紅衣的青和背上揹着一個,滿臉的哭笑不得。
這世間怎竟有酒量這般差的人
是了,那酒太烈,是他的愛酒,而這人又太年幼,尚未及笄。這怕是她頭一回喝酒,竟是爛醉如泥。
“算了算了,便當公子我欠了你的。”
他一臉無奈地直搖頭,揹着她穩穩妥妥地往前走。
她人雖醉了,卻還在嘴硬:“你嗝,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你確定一步三晃悠那也叫走要是不想摔個狗喫屎,你就在我背上老老實實待着吧。”
“你你煩人”她平日總是冷着一張臉,似也不擅長和人吵架,憋了半天也才憋出煩人二字來。
青和直笑:“對,我凡人,我當然是凡人。不然我若是神仙,我早就昇天了”
她醉醺醺的說胡話:“你以後不準再給殿下添堵,不準再惹殿下不快,不然、不然不然小心我揍你”她晃了一下小拳頭,一小拳砸在他頭上。
青和頭皮喫痛:“你這人丫頭片子一個怎這般粗魯自己力氣多大難道心裏沒數”
“沒數啊,這哪有樹,你看四處都是光禿禿的”
“得,我懶得和醉鬼計較。”
“你才醉鬼”
“我說”他忽然輕輕問:“你既然不喜歡殺人,幹嘛還要做旁的丫頭像你這麼大時,你看誰會像你活得這麼累”
背上的小身子僵硬了一下,她委委屈屈地含着醉氣說:“你不懂。”
“什麼我不懂”
她眨巴眨巴眼,腦袋亂得像漿糊:“我不想喫白飯,雖然我找不到家了,可我記得我們村裏糧食是很金貴的,那些年似乎鬧過災荒我吃了殿下那麼多白飯,我得爲她做點事,我心裏才能好受點。只要能派上用場,殺人算什麼我就當我砍大白菜了。”
“呵,說得漂亮。你若真是砍菜切瓜,剛纔也不必吐的稀里嘩啦。”
“蕭青和你真煩人,你怎麼這麼愛揭人短你氣壞我了,你等着,回頭我就管雲鴿要一把毒藥,我毒死你”
“毒藥就免了,若是春藥我倒很高興。”
“春藥是什麼”
“小天真你怎麼連春藥是啥都不知道了果然是醉得厲害了。”
“我沒嘔”正要反駁,卻吐了他一脖頸子。
青和感覺自己頭髮絲都快倒豎起來了,簡直氣炸了。
“你”
忽然鬆開她,任她跌在地上,他氣得直在原地跳腳,可再一看她,吐完之後卻睡得呼呼的,特香甜。
青和:“”
滿腔怒氣忽然全都漏光了,這人唯獨醉酒之後睡着的模樣比較符合她真正的年齡。
看起來憨憨的,就連那張黑黑醜醜的小臉兒都教人瞧着順眼了不少。
“大爺我真是欠了你的”
咬了咬牙,這回沒再揹着,而是抱着,懷中的人兒輕皮輕骨,他不禁捏了捏她瘦憐憐的小骨頭,心裏卻盤算着,等明兒她醒了,一定得喂她多喫一點肉。
翌日酒醒之後,小酒鬼再次變成平時那副黑衣沉默不苟言笑的樣子,青和心裏難過,竟是覺着這人喝醉的時候比起平時更可愛些。
爲了這份可愛,他開始一逮住機會就灌她喝酒,反倒無意之中將她灌出一副好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