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看向聲音哽咽,眼眶紅紅的女人。他心中再無遐思旖念。“我這不是沒事麼”
他想要起身,想要安慰她,但她小手微微用力,按在他的肩膀上,因着力氣大,竟鎮壓的他沒辦法起身。其實他完全可以反抗的,但是,捨不得下手。再也不敢對她動粗。
董惠瑩沒好氣地看着他:“這還叫沒事這肩膀一刀,本是要削脖子的,但因躲得快,才劃傷了肩膀和胸口。還有腹部背部這兩刀,這分明是想要腰斬”
她氣煞了,她是一個很護犢子的性子,某方面來講,她這一點和淑玉挺像的。
自己家的人,自己可以罵,但旁人不行。
況且那下手之人還差點傷及了智宸的性命
梁智宸嘆了口氣,“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是我大意的,昨晚本是要回藍府,半路上被幾個人堵住了。”
董惠瑩的臉色很陰沉,她定定地看了他好半晌,然後便不再開口了。她很沉默地幫他塗抹着傷藥,這上藥很是神奇,沒多久,便來了感覺。
智宸只覺得,他的皮肉像是在蠕動着一樣。當低頭看向自己的傷口時,果然,他的感覺沒有錯,這些傷口竟然正在癒合着。
他想起前陣子在霧都的時候,爲了護着妻主,他受了傷,之後便有幸見識到妻主這一身醫術的神奇之處。即便早已知曉她堪稱神醫,可是這藥效的神奇,依然是見一次驚一次。
半晌之後,傷口已全部癒合,新肉長了出來,只在他身上留下一條淡粉色的印子。
董惠瑩抖開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而後便面無表情地往外走。
“妻主”他匆匆起身,跟上了她,並一把攥住了她臂彎。
她足下一頓,他便有些膽怯地問道:“是我惹你生氣了”
在她面前,他開始變得不自信了。
在感情的世界裏,從來都是這樣的。愛的深,愛的重的那個,最容易讓步,最容易妥協,也最是容易淪爲輸的那一方。
他太在乎她了,因此才底氣不足。
董惠瑩看了他一眼,“我沒生你的氣。”
她氣的是他身上這些傷,以及對他動手,想要殺了他的人。梁智宸長吁口氣,眉眼重新恢復了溫柔,心神也懈怠了下來。“時候也不早了,我這就讓人備膳。”
董惠瑩看了他一眼,之後微微地蹙了一下眉。
她本是想要出門的,想找藍姑問一問,她覺得藍姑對智宸遇襲的事情肯定是知情的。但是如今算了,這事容後再議,就算稍微挪後幾個時辰也是不遲,重點是這個男人渴望和自己一起共進午膳的模樣,叫她實在不忍拒絕。
“好。”她這般應着,他心裏也歡樂了,於是噙着笑,立即喊來了下人。
董惠瑩坐在桌邊的餐凳上,她看着他,見他忙裏忙外的張羅着,彷彿這一餐並非日常進膳,而是在宴請貴賓一樣。而在張羅的同時,他也時不時地回頭看她一眼,他眉目中滿是溫情,滿是笑痕,她也不由自主地,彎了彎自己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