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智宸不願。
回想起從前,就像是粉碎他目前的這個人格,就像是在消除他現在的靈魂。
他是不願的,她知道。就算有了藥材又如何
她落寞的笑了下,說:“當我沒問過。”
之後,她便推門而入,專心地料理着那些藥材。
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也省的總是胡思亂想了。
威廉揣着一袋子銀兩回家,他認爲他從山上採來的那些藥材很不值錢,今日真是撞了大運了,才能賺來這麼多的錢。
要是按照他本來的性子,就像是東方的一句古話,君子不食磋來之食,但也有一句話叫做此一時彼一時。佔了人家的便宜,他心裏發虛,但家裏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我回來了”
不管在外面多苦多累,但在煩惱必須留在家門外。
在這個家裏,他只是一個深愛着女人的男人而已。
往日,沒等進家門,總能聽見女人一連串狠咳的聲音,可是今日,簡陋的小院子靜悄悄,他心裏覺得有點不安。
而這種不安,在他推開門之後,更是上升至頂峯。
血腥,好重的血腥
這燻人的血腥一下子便令他臉色發白。
他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體內的熱血似乎已冷了,他僵硬着邁開腿,他跛着腳,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屋子裏。
他驚慌失措,他大喊着女人的名字,可是在兩人的臥房,他瞧見的,竟是一具赤裸的女屍
“不,不,不”
他踉蹌着,衝向女人的屍體,抱起了冰冷的女人。
女人臉上殘留着病容,他拍打着女人的臉頰,想要喚醒女人,但女人已經睡着了,她睡的太沉太沉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都已經這樣了,爲何那些人,仍是不願他好過他這輩子不爭不奪,自身的殘疾,殘缺,都無法影響他分毫。
就算生活很苦,但只要守着這個女人,他就是全天下最快樂的男人。
可是爲何,連他卑微的,小小的願望,都要被剝奪
“啊啊啊”
他抱着女人,痛哭失聲,張大了嘴巴,像猛獸般發出沙啞的嘶吼。
之後,他像是傻了,心底裏逐漸接受女人已離他而去的事實,女人衣衫破碎,死前曾被人玷污,身上也有很多傷痕,室內濃郁的血腥全是從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而這種殘虐的嗜血風格,亦是他所熟悉的。
威廉哭泣着,又低低的一笑。
他找出一件乾淨的衣裳,用這件衣裳裹住了女人,然後抱着女人,一步一個腳印,徐徐向外走去
那個人,以折磨他爲樂。
從來如此,一直如此,他總是念着幾分情,念着彼此是兄弟,即便對那個人早已心灰意冷,也從未生出過報復之心。
哪怕那個人,打斷他的手,打斷他的腿,毀了他的容,在他身上留下無數的傷痕,因是兄弟,他從未計較。可是現在
“是你逼我的”
梁智宸坐在院子裏,迎着夕陽吹着風。
他腦子裏面亂哄哄的,他回想着妻主之前問他的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