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父母官,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大半夜的還得爬起來審案。
韓官人,韓月,她高坐公堂之上,面對躺下被五花大綁,並被兩名衙役押着跪下的何素,她臉色沉靜地翻了翻手邊的卷宗。“何素,你可認罪”
何素神色閃躲着,猶自死鴨子嘴硬,但架不住認證無證據在:“此人乃是大安嶺的馬寇吳放,數年之前,凡是與你不對付的,你便花錢買兇,讓吳放帶人下手,暗中謀害了崔氏糧莊一家八口、林記衣鋪的老東家,還有”韓月一一念出諸多人名,這一筆一筆皆是血賬。
何素咬脣說道:“我不認,是吳放誣陷我”
韓月已查明原委,又豈是何素一句“不認”就能抵賴的她心裏惦記着病弱的丈夫,便直接下令:“讓她畫押”
於是,方瀾姍拿着罪狀書朝何素湊來,抓着何素的手,在上面按了個紅手印。
何素氣煞了,她神色滿是陰鷙,但大夥懶得理她。反正她是罪有應得,又沒冤枉她。
何素被關入大牢,按照大元王朝的律例,如何素這等罪名,三日之後午時問斬。
黑漆漆的牢房裏,何素嚥了咽嗓子,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總算知曉什麼這叫無望的滋味兒。
無巧不巧,也不知韓月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竟把何素和那個車伕阿英關在了一起。
“何東家”
身着囚服的阿英蓬頭垢面,她咬牙切齒地朝何素走了過來。
何素一愣,“阿英”她未語先淚留,可阿英非但沒有同情她,反而一把抓住她頭髮,啪啪兩個嘴巴子扇在何素的臉上。
“你那日扇我一個嘴巴子,我現在還你兩個疼不疼,爽不爽何東家,你也有今日”
阿英也被判了刑,死刑,明日問斬。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也就豁出去了。臨死之前能給自己出上一口氣,也省的帶着去了黃泉地府還得帶着這份窩囊氣。
阿英抓着何素的頭,砰砰往牢門的鐵欄杆上撞着。何素頭上破開一個大口子,頓時血流如注了。
“你放開”對付鐵海蘭的招數,在阿英的身上根本不管用。何素撕扯着阿英,但阿英力氣太大,又是一車伕,平時也要負責保護鐵海蘭的安全,充當護衛一職。她算是一個練家子出身,又豈是何素可比的
拳打腳踢,阿英像發了瘋似的。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都是因爲這個人,要不是因爲這個人,她不會坐牢,也不會被斬首。
明日午時
呵,她真是瞎了眼跟錯了主子,枉她從前那般的忠心
何素身上已是傷痕累累,她滿頭滿臉的血,忽然對這一切有了幾分真實感。
她竟真的,淪落至此
階下囚
甚至還不止如此,只等三天之後,便要血濺菜市口
何素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不好,有人要劫獄”
忽然牢房外有人喊道,接着便是兵戈武器的交戰之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