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智宸和梁越寧從山上回來後,他便把自己關在屋子裏。
淑玉最近有一個習慣,每日閒時便要撫琴一曲,但昨日琴絃被他彈斷了,這琴便不能再彈了,卻也因此而越發無聊了。
“大哥”淑玉朝智宸走來,他見大哥盤膝坐在炕上,身上衣衫髒了,下襬滿是泥土,卻也沒換。而是緊皺着眉頭,凝睇着一隻破舊的,滿是鐵鏽的盒子。
這盒子雖然上了鏽,卻能看得出精緻。這是一種機關匣,它外面並未上鎖,但想要打開盒子,卻需要通曉機關之術才成。
梁智宸並不懂機關術,但他卻記得夢中那名雲姓女子是如何將這盒子打開的。
淑玉坐在椅子上,他指尖撐着太陽穴,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大哥看着盒子,而他則看着大哥。
直至好半晌後,大哥忽然動了。
他捧起盒子,在底部摸索了一番。他摸到一個小齒輪,之後左三圈,右四圈,左五圈,右一圈,總之就這麼來來回回的扭轉着齒輪,直至齒輪來回轉了十幾圈之後,忽然咔噠一聲。
鐵盒的蓋子,忽然彈開了。
梁智宸沉默着放下盒子,淑玉眸中浮現幾分趣意之色。他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到炕邊坐下,之後瞥眼盒子,又看向大哥,卻忽然眯了眯眼。
“這盒子很重要”
大哥並未回他。
淑玉彎了彎脣,“昨日大哥和妻主一起回來,我便隱隱覺得,大哥的樣子似有些古怪。我向來淺眠,昨夜熄燈之後,大哥雖做出一副睡着的模樣,但聽大哥的呼吸,卻並不像是真的睡着了。”
“且夜半三更之時,大哥你似乎做了什麼噩夢,忽然從夢中驚醒”
淑玉頓了頓,之後食指虛擡,隔空指了指那個生鏽的鐵盒。“以往因我病危,大哥也曾這般連連噩夢,但妻主醫術甚好,我這身子雖未好利索,但比起從前也已好了不少。按理大哥應該已經放下這樁心事纔對,可你昨夜的憂心忡忡,又是爲何莫不是因爲這個鐵盒”
梁智宸徐徐合上眼,後背靠上了牆壁,他瞥了淑玉一眼,“你這般拐彎抹角是嫌太閒”
淑玉涼薄一笑,“可不就是太閒,以前,你們忙着賺錢給我治病,之後,妻主留書出走,你們又忙着四處亂竄尋找妻主,逸宣雖留在家中與我作伴,心卻早已飛去妻主身上。唯獨我,似自從出生開始,便一直過着這種清閒享福的日子。”
他嘲弄的勾起了脣角,似在嫌棄這種清閒,這種福分。
大哥搖了搖頭,“又說胡話”
他嘆了口氣,之後用下巴朝那個鐵盒點了點。
“打開吧,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麼。”
淑君神色竟無波瀾,“大哥不知我以爲,大哥早已知曉,要不然也不會將這盒子帶回來。”
大哥不動聲色道:“我雖知曉,但卻需要你來確認。”
“這又是爲何”
淑玉擺出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我和老三素來喜潔,這盒子太髒,還是由大哥你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