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內,氣氛安靜的有點詭異。
周大春和賭坊衆人,臉色清清白白,腦海時不時地閃過無數過念頭,而那些原本鬧哄哄看熱鬧的,也很緊張地關注着事情的發展。
一百兩,對於她們這種鄉下人,也算是一筆鉅款了。
而這太行賭坊,到底會不會給呢畢竟錢是人家贏的,人家也沒用什麼下作的手段。
可若是給了,賭坊少不了要傷筋動骨,而若是不給,那麼,生意也肯定一落千丈。畢竟,大家來這裏耍錢,也是爲了一本萬利,想要搏一個機會。沒準哪天突然運氣好了,就一夜暴富了呢但在自己贏錢之後賭坊卻賴賬,這豈不是不美,豈不是真像董娘子說的那樣,王霸主義,只准自己等人輸錢,卻不準自己等人贏錢
而像這樣的店家,又有誰還敢來
“我不信”
朱杏芳突然叫道,“董大寶,你老實坦白,你到底耍了什麼花招還是你收買了這個莊家”
周大春凌厲的眼神也瞬間瞪向了那個坐莊的,坐莊的一看見周大春神色不善,連忙慌張的爲自己辯解,“不不不,大春姐,我沒有啊,我真的沒有”
她繼而又看向朱杏芳,簡直恨到了心坎上。“朱大娘子,咱們之間,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憑什麼空口白牙的污衊我我們這些人跟了坊主好些年,對坊主是忠心耿耿,可你今日卻當着這些人的面兒,詆譭我名譽,你到底是存了一個什麼心”
“哈,這世上哪有當賊的肯承認自己是賊再說了,你到底有沒有被收買,除了你和董大寶,又有誰知道”
“行啦,”
董惠瑩忽然開口,“我兜裏窮的比臉還乾淨,前幾日周娘子去我那裏要銀子,我連一分都拿不出來,最後還是我那小夫君體貼我,拿出家裏所有的積蓄,才湊足了一兩零四文給了周娘子。而今日我用來押注的小山參,看根鬚就能知道剛出土不久,是我這兩日從山上採來的。所以我倒是想知道,依照我之前的情況,就算想收買,也收買不了啊,沒有銀子,又有誰能爲我辦事呢大夥不妨評評理,我說的可對”
她能言善辯,而且巧舌如簧,瞬間懟的朱杏芳啞口無言。
這是一名女子身着青衣,她頭戴玉冠,英姿颯爽,還手握一把水墨紙扇,輕笑着朝這邊走來。
“董娘子確實在理。”
女人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她剛一亮相,便叫四周響起一陣陣驚呼。
“坊主”
周大春看向女人,之前還惶惶不安,眼下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瞬間安定了下來。
董惠瑩眯起眸子看向對方。
想來,這位便是名列太行山三惡榜首的女坊主,洪香君。
洪香君啪地一聲,打開紙扇,她搖晃着扇柄,雖面帶笑容,但神色中卻也透着幾分冰冷和探究。
“董娘子,多日不見,你本事見長啊。”
董惠瑩皮笑肉不笑,“洪坊主謬讚了,這不是一時手癢嗎咱這十里八村哪一個不知我董惠瑩好賭連着幾日沒過來,也是手癢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