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銘”
他以爲自己死定了,在身體下墜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可是忽然間,下墜之勢止住了,有人抓住他後脖領。他迷迷糊糊的往下一看,懸崖萬丈,很是可怕。
半空中,梁浩銘木着張面癱臉,但臉色已蒼白,簡直嚇得面無人色了。生死攸關他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衝向董惠瑩,完全出自於本能。在那種時候,他來不及想太多,而現在,更是如此。
他蹬了蹬腿,下一刻,一聲低咒,從上方傳來:“他媽的,白癡嗎”
董惠瑩正趴在懸崖上,半個肩膀探出來,她揪着梁浩銘的後脖領,臉色已鐵青。
這人是不是太多管閒事了方纔,要不是他自己衝過來,她完全可以躲開的。可他一過來,就擾亂了自己的計劃,還置他自己於險地之中。
他是豬嗎
董惠瑩真的很生氣,也着實想不通。董大寶聲名狼藉,又做過很多對不起梁家的事情,但因爲大元的種種奇葩律例,梁家兄弟又不能拿她如何。真要是弒妻,這兄弟六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要連坐可是,若是自己出了意外,一命嗚呼,那豈不是大快人心
她想不明白梁浩銘爲何要救她。
董惠瑩力氣很大,她抓着梁浩銘的衣領子,開始往上拉。可就在這時,一隻大腳種種落在她背上,接着,一隻粗糙的大手揪住她頭髮,又狠狠的用力往後扯,迫使她不得不仰起了脖子,頭皮也一陣陣生痛。
“董大寶”
這人一字一頓,熟悉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了過來。只見,蓬頭垢面的胖女人兇相畢露,接着,她掄起大手,一個大嘴巴子啪的一聲抽在董惠瑩臉上。
半邊臉都麻了。
董惠瑩迷糊了一下,接着,她眯眼看向對方,神色並不意外。
是她,是朱杏芳
早在昨晚天上,當發現有人藏在暗中窺伺自己的時候,董惠瑩就曾想過。這人是誰,又爲何要跟着自己
她魂穿之後,也有一段日子了。和她有過交集的,除了梁家兄弟,就只有朱杏芳,以及太行賭坊的周大春等人。她思來想去,頂數這個朱杏芳的嫌疑最大
可是,朱杏芳又爲何要跟蹤自己
凡事總得有一個理由。
董惠瑩又想了想,最後做出兩種猜測。
其一,朱杏芳坑了梁逸宣一把,但逸宣被自己救了,她沒能得逞,很可能是因爲這事而心生怨恨,於是想報復自己。
其二,滅口
是的,就是滅口。
因爲自己畫了一幅人物肖像圖,並且老四梁浩銘還曾帶着這幅圖前往平昌郡的郡城,她懷疑朱杏芳和郡守小夫君的那件案子有關,而假若那件事真是朱杏芳乾的,她若得知老四去過郡城的事情,肯定很慌。
山崖上陰風陣陣,董惠瑩趴在懸崖邊,伸直手臂,用力攥着梁浩銘的衣領子。而她背上,一隻大腳狠狠的踩着她,頭髮也被人揪住了。整體來看,她是狼狽的,並且也是處於下風的。
可她眸心深處,竟滿是冷靜。
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若是有明眼人在此,就能知道,她定是有所倚仗,才全然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