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刑期間,女衙役擔憂的看着董惠瑩。她湊近了問,“沒事吧,還能撐住嗎”
董惠瑩心中一暖。自從傳來這個世界,她遇見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先是捱了梁越寧一刀,而今又爲了逸宣的事情捱上幾十個大板。可不管是哪個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她想,她大概算是運氣比較不錯的。
“我沒事,還撐得住。”她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女衙役有些不忍,“爲了一個男人而已,值得嗎,何苦來哉”
董惠瑩也在想,她上輩子行醫濟世,活人無數,從未喫過這種苦,可這一世,就好像聖母附體了一樣。梁家的事情她可以不管,但萬物有因必有果,不管怎樣,自己佔了董大寶的身子,就當是爲董大寶贖罪了,她只是想求一個心安。
“值得”
有錢買不了心安,做人做事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她對得起梁家,這就夠了。
女衙役嘆息着,也加快了板子的速度,但到底是憐憫這個固執的姑娘,她板子拍的很輕,但九十大板拍下來,董惠瑩的骨頭也快散架了。
“九十仗刑,滿”
最後,女衙役放下板子,頓時掌聲轟鳴。那些圍觀的,看熱鬧的,讚佩地看着董惠瑩。哪怕內心裏認爲董惠瑩爲了男人挨板子,實在太不明智,太傻了,可這姑娘的骨氣,也令人驚歎。
董惠瑩的屁股上已血跡斑斑,她撐着身體想要起來,但這太困難了,實在是屁股太痛了。
“妻主”一道人影衝了過來,董惠瑩擡頭一看,竟是淑君。
淑君神色很複雜,他往日裏的輕佻不見了,眼下扶着董惠瑩的臂彎,內心裏更是五味雜陳。對此,董惠瑩只是抿了抿脣角而已。
她深吸一口氣,忍着屁股上的痛,堅定而又執着的看向女衙役。“不知現在,我可否見一下名司監的大官人”
“自是可以”
女衙役深深的看了淑君一眼,“梁家有個好奇主,需得珍惜。”
女衙役身在名司監,見過太多太多人世的冷暖,她認爲梁家能有這樣的妻主,是梁家的福氣。
若是以前,梁家兄弟聽人這樣講,肯定要嗤之以鼻。但這一回,董惠瑩捱了九十大板,震撼住了他們。
淑君垂首,他看向董惠瑩巴掌大的小臉,只覺得這張黑乎乎的小小麻子臉順眼了很多,但有些事情,已經變了,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在自己攙扶董惠瑩的時候,她並沒有推開自己,可他又不是老四那個木頭,更不是老五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東西,他能感覺到,董惠瑩對自己一家兄弟的態度,已不再溫和,而是冷冷淡淡的,大概是因爲她已經不再在意自己兄弟六人了。
這時候,梁越寧也僵着臉朝董惠瑩走來,他實在不知要作何表情,但有某個東西,因爲這九十大板,開始在他心裏紮了根。
同一時間,梁智宸也扶着梁淑玉朝三人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