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寧被淑君拽着,他腦海也一片空白,但此刻稀裏糊塗地想着,老三就像是被大哥附體了一樣。他太沉穩了,太冷靜了,令人有種心神安定的感覺。就連自己本是惶惶不安的心情,都受他影響,被安撫了下來。
後門,兩名身高身材粗獷的女衙役正在此把守。
淑君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銅板,“兩位娘子,我們是靠山村梁家的人,不知二位可否行個方便”
左邊那名女衙役,笑着接過銅板,她拿在手中數了數,接着問:“小相公長得倒不錯,就是這個頭太生猛了,一點都不像我大元的男兒。”
她居然還伸出手,粗糙的大手順着淑君的臉頰劃過了下巴,最後又在淑君的胸膛摸了一把。淑君忍着心中的噁心,他面上神色不變,仍是一副春風滿面的樣子,可只有熟悉他的人知曉,他眸心深處,已涌上了陰鷙和冷酷。
越寧氣急,他差點衝上去一把推開這名女衙役,但他的胳膊,被淑君死死的拽着。他氣得鼻翼擴張,更是瞪圓了眸子,就連腦門,太陽穴,還有脖子上,都已冒出了青筋,可見他心中是多麼不忿。
“還請娘子行個方便。”
淑君抱拳,向女衙役施了一禮。大元男子從來都是弱勢的,很多時候,他們活的甚至比不上畜牲,而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因爲物以缺爲貴,這裏女人稀缺,反而是男人,多不勝數,就算弄死幾個,還是枉死幾個,也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在這種大背景之下,男性毫無人權可言,他們從來都只能是任由人踐踏的存在。
“行吧,”這女衙役擺了下手,便和同伴放行了兄弟二人。
淑君如釋重負,他再次道了聲多謝,旋即拉着越寧走進了大門。
進入名司監的後門之後,他又尋了一人,和方纔的過程差不多,從袖子裏抓出一把銅板,這大概算賄賂,但只要不是太過分的,也不會有人管。最後,在人帶領下,兄弟二人走進一處地牢。
這地牢陰暗又潮溼,逸宣被關在一間牢房內。他猶似清風明月,和他同樣被關的,還有幾名臉色灰暗,身材枯瘦的男子。而這牢房內臭氣熏天,那些男人不管不顧,有的坐着摳腳,有的躺着酣睡,也有一些人痛苦的抱着頭,一下又一下的用腦門撞牆。可只有逸宣,他清雅之姿,仿若一株淨世青蓮。
“逸宣”
一看見被關在牢房內的逸宣,淑君和越寧都不禁加快了腳步,而除了這兄弟二人的腳步聲外,還有另外一道腳步聲墜在後面,那正是董惠瑩。
逸宣本是本對着鐵欄,他聞言回首,旋即,他眸中涌現幾分淺淺的溫柔。
“妻主,三哥,五哥。”
他垂首,恭謙,而鄭重,向這三人行了一禮。
淑君心中警鈴大作:“逸宣聽着,我們兄弟六人同甘共苦,這些年風風雨雨,再苦再痛,全都熬過來了大哥曾在酒樓當差,我在鎮上也有不少熟人,無論如何,不要做啥事人只要活着,就會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