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露臺的門,墨塵梟牽着她走向搭建在斷崖上的露臺。
爲了方便看日出,露臺上沒有任何擋板,只在木質的地板上放置了長長的懶人沙發。
薄明的晨嫩中飄蕩着肅穆的清涼氣息,拂過的空氣帶着泥土和大自然的氣息,沁人心脾。
遠遠的,能看見重巒疊嶂的山峯。
天漸漸破曉,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着銀灰色的輕紗,美不勝收。
可相依偎的兩人心中懷揣心事,根本無從欣賞這美景。
“墨墨”
舔了舔脣.瓣,池婉喊了一聲,從他懷中立起,澄澈的貓眸直勾勾的望着墨塵梟。
“嗯”
“我累了”
這場戲,她無法再繼續演下去。
“對不起”
墨塵梟眸神晦澀,流淌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啞聲致歉道。
這一刻,再僞裝,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偏偏事與願違
“爲什麼要殺天真,爲什麼要欺騙我,爲什麼要和無慮和她”
剩下的話,池婉根本無法說出口,她紅着眼,聲聲質問,哽咽了無數次纔將話說話出口,聲音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如果我說我從來沒有做過,你信麼”
輕嘆一聲,柔了口氣,墨塵梟啞聲問道。
呵到了現在,他還想狡辯
池婉的眼中,是從所未有的失望。
“你從來不肯信任我也是我做了這麼多傷害你的事,你怎麼可能會相信我”
苦笑一聲,墨塵梟啞然呢喃道。
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孽,怨不得別人會乘虛而入。
“將你關在實驗室的人,確實是我對不起傷害了你可對實驗室裏他們對你做的一切傷害,我真的不知情我只是隻是需要你的血而已
算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傷害已經造成了”
蒼涼一笑,他緩緩拿出滅神刃。
池婉瞳孔猛然一縮,心間無比複雜。
他知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他
“恨我麼”
勾了勾脣角,墨塵梟自嘲的笑笑,問道。
池婉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
心臟像是被硫酸腐蝕一般,疼痛難忍。
“愛我麼”
這句話,他問的很輕,那顫抖的聲線,出賣了他的情緒。
緊緊咬住下脣,池婉同樣紅着眼點了點頭。
愛。
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哪怕他做了如此多的惡事,她仍然愛他。
“如此便夠了。”
釋懷一笑,墨塵梟緩緩將滅神刃遞到了她的手中,緩緩閉上了眼。
池婉眼中閃過一抹遲疑。
他這是何意
都到了這一刻了,他還在演戲
是認準了她捨不得傷害他分毫麼
握緊匕首的手隱隱有些發顫,池婉心一橫,舉起匕首刺向他的心臟。
卻在刀尖距離他的心臟只有零點零一公分的時候驀然停手。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爲什麼她還是下不去那個手
這場對弈,她輸了,並且輸的徹底。
哪怕明知道這都是他可恥的計謀,可她仍然下不了狠手傷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