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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勸慰(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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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政不知自己是怎麼出的門, 踉踉蹌蹌的走出去, 卻有些站不住身,扶住牆,在門外臺階上坐了。

    雙手掩面, 便覺滿手涼溼, 他居然也有哭的這樣兇的時候。

    鐘意靜靜看着,心裏並不比他好受。

    將心裏最痛最難過之處說與人聽,尤其那人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儘管也曾見到他的痛楚與眼淚,悔恨與愧疚,但於她而言,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

    好在都結束了。

    雖然痛苦, 但也解脫了。

    最後看李政一眼,鐘意伸手將門合上, 冷不防見他站起身,重又回來,目光猶疑哀痛, 低聲道:“前世, 前世”

    鐘意手扶門扉, 心平氣和道:“前世什麼”

    “方纔你說,我們只做了五年夫妻, 我便”李政心頭作痛, 不忍再說下去, 而是另起話頭,道:“我那時登基,那麼,父皇他”

    “他很好。退位做了太上皇,然後令你登基。”鐘意明白他想問什麼,淡淡道:“我比他死的早,後邊如何,便不知道了。”

    李政身爲皇子,又有作爲,若說毫不在意皇位,自然是假話,然而想到父親早逝,自己登基,卻也不會多麼快意,故而少不得一問。

    聽她說了最後那句,他心中一痛,低聲道:“對不住。阿意,我無論說多少,都不足以表達我心裏的愧疚。”

    將深埋在回憶中的那些苦痛說出,那感覺的確痛苦,然而一切都說開後,反倒釋然。

    鐘意淡淡笑了一下,道:“我不想再對你口出惡言,但也不能原諒你。你走吧,從此以後,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

    “阿意”李政猛地伸手,扯住她衣袖,哀求道:“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沒有。”鐘意平靜的回答了他,又道:“你可以鬆手了嗎”

    李政怔怔的將手鬆開。

    鐘意向他一笑,道了聲謝,伸手合上了門。

    眼淚自李政面龐上無聲落下,他靜靜的合上了眼。

    益陽長公主第二日晨起,還未梳洗,便聽人回稟,說秦王殿下已經動身回宮了,又驚又怪:“連早膳都沒用呢,怎麼就急着走可是宮中有事”

    “這奴婢便不知了,秦王殿下只說不欲驚擾殿下,不過,”那侍女頓了頓,遲疑着道:“奴婢聽說,昨晚秦王殿下往懷安居士那兒去了。”

    “啊”益陽長公主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笑道:“八成又被罵了吧,不用管他,過幾日便好了。”

    有侍女端了溫水過來,另有人奉了柳枝、香鹽,益陽長公主簡單梳洗過後,便往前廳去用飯。

    鐘意往日裏都比她到得早,今日卻不知爲何,連人影都未見。

    思及李政走的匆匆,她心裏不免有些疑影,正想差人去問一聲,卻瞥見玉夏自院中經過,便令人喚她來。

    “昨晚是怎麼了”益陽長公主詢問道:“我睡得早,竟也不知,可是出什麼事了”

    玉夏眉頭蹙着,猶疑了會兒,跪下身道:“長公主就當是可憐可憐居士吧,日後秦王殿下再來,便不要叫她相陪了。”

    益陽長公主一驚,不解道:“這話從何說起”

    “昨晚您去歇了,秦王殿下似乎有事同居士講,奴婢們都退了出去,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玉夏有些心疼,委屈道:“他走後,居士哭了一晚,奴婢們勸不住,天色將明時才歇下,眼睛都腫的沒法見人了。”

    她道:“居士爲何出家,您是知道的,居士先前同沈侍郎有過婚約,長安也無人不曉,現在才過了多久,連三個月都沒有呢,哪有秦王殿下這樣的”

    “這個潑皮,不知又胡說八道了些什麼。”益陽長公主一時無言,半晌,才嘆道:“你也是忠心。”

    言罷,又擱下筷子:“我去看看懷安吧。”

    “您便當做不知道這事吧,”玉夏連忙勸道:“居士面薄,本就不願張揚,事情涉及男女之情,再說多了,傳出去反倒不好。午晚用膳,她怕也會找由頭推了,想來過幾日便好,您真去了,反倒叫她難堪。”

    “罷了罷了,”益陽長公主嘆口氣,道:“這是青雀不對,改日我罵他去,你好生照看懷安,多寬慰她些。”

    “是,”玉夏向她叩首,感激道:“多謝長公主體諒。”

    李政在屋外枯坐一夜,渾渾噩噩,跟失了魂魄似的,直到第二日清早,旭日初昇,陽光照在他臉上,方纔勉強將他喚醒。

    侍從自院外入內,原是想喚他起身,卻見秦王坐在臺階之上,面色慘淡,不知是呆了多久,連肩頭都積了一層寒霜。

    “殿下,”他又驚又慌,趕忙上前,喚道:“您還好嗎怎麼會在這兒呢”

    “我無事,”李政的嘴脣似乎也僵住了,室外太冷,一夜過後,有種不正常的僵紫,他無意識的舔了舔,才道:“吩咐人動身,準備馬匹,不要驚動觀中人,我們回宮去吧。”

    侍從見他如此,委實不安,勸道:“殿下不妨稍加歇息,再行動身。”

    “不必了,”李政站起身,許是徹夜枯坐的緣故,他身體都有些僵直,緩了緩好一會兒,方纔道:“按我的吩咐做吧。”

    侍從見他擡舉堅決,只得應聲:“是。”

    一行人打馬歸宮,入得宮門,不過卯時初。

    李政回了武德殿,打發人退下,倒頭歪在塌上,直到午後方醒。

    過了一上午時間,他精神恢復了些,心中卻總覺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捱,鐘意那些話輕飄飄的,落在他心頭,卻似有萬斤重。

    他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更不知如何撬開她心扉,前所未有的,他感覺到了無力。

    他真的會對結髮妻子會做那種事嗎

    前世她死後,一雙兒女又是以怎麼的目光看他呢

    他有些難以置信,但一切未明時,只能暫且默認。

    在塌上僵坐了許久,也不知此刻是何時,如同年幼時受了委屈會去找父親一樣,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往太極殿去了。

    鐘意直到午後方醒,便覺眼睛腫痛,想是昨夜哭的太兇的緣故。

    玉夏守在邊上,早就備了熱水,見她醒了,忙擰了熱帕子過去,輕輕敷在她眼前,道:“居士不要睜眼,暖一會兒會舒服些的。”

    鐘意輕輕應了聲,連嗓音都啞的厲害,她清了清嗓,方纔道:“什麼時辰了”

    “剛剛過了午時二刻,”玉夏沒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而端了玉碗過去,溫聲道:“奴婢吩咐人煮了些消腫湯藥,您喝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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