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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困局(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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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騅”

    益陽長公主見鐘意騎馬歸來,面露訝異:“這匹馬”

    鐘意沒想到益陽長公主竟能認出朱騅來,委實詫異,心神一轉,含笑解釋道:“秦王殿下爲上次宮中之事致歉,執意要將朱騅贈與我,實在推辭不過。”

    “他可真捨得。”益陽長公主並未多想,笑道:“朱騅的母親來自大宛,雄健非常,父系血統更了不得,是幾乎已經絕跡的汗血寶馬,它打小就跟着青雀,是他自己照看大的。朱騅也兇,除了青雀,誰摸都踢。”

    “是嗎,”鐘意撫着朱騅柔順的皮毛,笑道:“大概是他們跟朱騅無緣吧。”

    益陽長公主見朱騅在她手下這樣溫馴,嘖嘖稱奇:“它倒真喜歡你。”

    鐘意但笑不語,親自牽着朱騅到後院去,又吩咐人準備草料,門扉外有腳步聲傳來,玉秋玉夏匆匆過來,見她無礙,暗鬆口氣,趕忙稱罪。

    “與你們無關。”那種情況下,她們攔也攔不住,鐘意自然不會遷怒:“事發突然,誰能未卜先知”

    “那時已經過了城門,附近也無行人,”玉秋沒問方纔發生了什麼,也沒問秦王的坐騎怎麼會出現在青檀觀,低聲道:“奴婢吩咐了護衛,他們不會亂說的。”

    “還有,”玉夏躊躇道:“我們回來時,正逢秦王殿下回城,他要我們給居士帶句話”

    鐘意手一頓:“什麼話”

    “他說,來日方長。”

    齊王造反帶來的震動,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大,對於皇帝而言,這種烏合之衆,連放在眼裏的必要都沒有。

    齊王佑尚在齊州,他的母親陰德妃便被貶爲嬪,舅父陰弘智舉家被收押,皇帝令英國公李績發懷、洛、汴、宋等九州府兵,與劉德威共同討伐平叛。

    英國公在馬背上馳騁的時候,齊王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不出半月功夫,軍士攻入齊州,殺其左右叛臣,押解齊王還京。

    皇帝並不十分待見這個兒子,此次造反,更將父子之情耗得一乾二淨,齊王還未歸京,便以“背禮違義,天地所不容;棄父無君,神人所共怒”爲由,將其廢爲庶人,至於歸京之後,想也難逃一死。

    這事與鐘意無關,倒跟韋貴妃與定襄縣主有些關聯。

    齊王娶妻韋氏,便是韋貴妃兄長之女,丈夫獲罪,少不得要被牽連。

    這才只是冰山一角,除去鐘意,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有怎樣的風波。

    諸皇子年歲漸長,皇帝卻日益老去,世間的生死輪迴,正如太陽東昇西落,永遠不會停歇。

    往日英明神武的君主,看着自己英姿勃發的兒子們,也會不由自主的,在心裏生出幾分細微的惶恐。

    他就像過了午時的太陽,儘管曾經光芒萬丈,卻註定要走向消沉,而年輕的、未來有着無限可能的皇子們,卻像清晨的朝陽,一日更比一日燦爛。

    那光芒太亮了,亮的他有些不舒服,還有些說不出口的忌憚。

    他必須要做點什麼,震懾那些像當年的自己一樣覬覦這個位置的人,他也要讓人知道,自己還沒有老去,遠遠輪不到那些宵小上前撒野。

    這種微妙的心境,不曾登臨帝位的人,大概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十二月二十三日,英國公李績押解庶人佑抵達長安,二十四日,庶人佑被賜死於太極殿。

    同日,皇帝降旨族陰、燕二氏,賜陰嬪白綾,昔日齊王府中幕僚盡數處死,以儆效尤。

    李佑的外祖父陰世師,曾是前朝大將軍,太上皇在太原起兵後,陰世師令殺其留於長安的幼子,又掘李氏一族祖墳,後來太上皇攻佔長安,盡殺陰氏之人,只有陰嬪與其弟因年幼得以保全,不想二十年後的今日,他們還是重蹈了先輩覆轍。

    至於燕氏一族,則是陰嬪之弟的妻族,李佑造反,很大緣由便是遭受燕弘智兄弟鼓動,倒也不冤。

    造反之人,必族其家,這是哪一朝都不會改的規矩,本朝也不例外,但額外追究齊王府中幕僚罪過,盡數論死,未免有些嚴苛。

    齊王偏好儒學,府中頗有些名宿大家,因此論及死罪,士林有所非議,東宮左右二位庶子皆與儒家親厚,孔穎達更是孔子三十一世傳人,自身立場使然,免不得要向太子哀求,請他進言,規勸一二。

    太子寬和,素愛儒家仁禮,滿口答允,去向皇帝求情,卻被迎頭痛斥,強行遣返回東宮,拘禁起來,朝野爲之震動。

    “陛下動了雷霆之怒,明眼人便該消停些,叫皇后去勸,等他平息纔好,”羅銳往青檀觀去看鐘意,說起此事,感慨道:“那些人倒好,怎麼反倒迎風而上”

    太子的勸阻並未攔住皇帝下落的屠刀,齊王府幕僚盡數被殺,士林中的反彈聲強的刺耳,揚州宿儒七人爲此上疏,直斥皇帝昔年奪位失德,今次濫殺失仁,請求加恩諸位幕僚家眷遺孤。

    因早年玄武門之事,皇帝素愛聲名,這並不意味着有人能以此要挾,逼迫他退讓,宿儒們如此行事,無疑犯了忌諱。

    十二月二十七日,皇帝以清繳逆臣殘餘爲名,令

    誅此七人,期間上疏言此事者,亦有懲處,盛怒至此,朝中人人自危,無人敢發一詞。

    魏徵王珪二位侍中素來剛正,本該直言,然而揚州宿儒提及隱太子建成,他們昔年又曾是東宮屬臣,實在不好開口。

    “陛下自己會想明白的,”鐘意道:“他只是一時氣怒,過後就好了。”

    “好在已經封筆,朝中無事,”羅銳嘆道:“否則,不知又會生出什麼波折。”

    羅銳拜在閻立本門下學畫,自是一日千里,閻立本考校學問,見他頗通律令,又有才學,便保舉他去大理寺,做了從七品議案主簿。

    鐘意知曉此事,心中有些喫驚,但更多的是釋然,他這樣的才華,倘若不得施展,未免有些可惜了。

    “我收到居士的信,特意去女監署查過名冊,”羅銳道:“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的女郎,燕氏共有三人,皆在死罪之列,並無脫身可能。”

    鐘意心中一驚,詫異道:“只有三個”

    “登記在冊的只有三個,”羅銳皺眉,思忖後道:“不過,倘若有養在府外的女郎,逃脫刑罰,也不奇怪,只是可能性很小罷了。”

    鐘意心頭微沉,笑道:“多謝你。”

    “舉手之勞而已,居士何必言謝”羅銳沒問她爲什麼要查這個,笑着起身,道了告辭。

    鐘意親自送他出去,直到返回內室,面上笑意方纔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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