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天帶着她,去往了後花園,就是上次爲她夾出碎玻璃的池塘旁邊。
庭院深深,夏風徐徐,雕塑水瓶倒出水流潺潺。
“昨晚我想要告訴你的事情。”慕凝芙看向男人,池塘裏粼粼波光照耀着男人絕世俊美的側顏,一層夕光柔情灑在他雕塑一般的身形上,顯得神聖而朦朧。
慕凝芙突然喪失了繼續訴說的勇氣。
“說呀......”男人催促她。
一口氣堵在喉嚨,慕凝芙更加無從開口了。
見她緊張萬分的樣子,君臨天下意識握住她的手,安撫着她,帶她來到了花園草坪。
那裏搭建了一個,用黑色大輪胎製作的鞦韆。
“坐上去。”男人命令她。
“臨天,那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慕凝芙不想坐鞦韆,拉住了男人的胳膊。
“嗯,那你說,我聽着呢。”男人立定,低頭看向她。
庭院裏,夕陽漸沉,他凝視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答案。
慕凝芙垂下了頭,迴避男人深切的注視。
“那天,後廟街,你也疑心我爲什麼會在抓捕湄公河倀虎的現場。”慕凝芙嘆了口氣,轉身,走到鞦韆前面,低頭,躊躇。
君臨天跟在她身後,看着她婀娜的背影。
“臨天.......”慕凝芙緊握着鞦韆的固定鐵鏈,低聲,緩沉的,一字一句說出了口。
“湄公河倀虎,就是商湘,是我媽媽。”
說完,慕凝芙無法再看男人,只黯然的看着作爲鞦韆座椅的黑色大輪胎。
她等待,她也不知道君臨天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長長的沉默,壓抑着她的肺葉,慕凝芙只覺得呼吸愈發困難。
夕光拉出兩個人的影子,斜鋪在庭院裏。
濃黑剪裁的劍眉,深深皺在一起,君臨天其實料想她和湄公河倀虎,可能會有關聯,只是真相,比他所預料的,還要沉重三分。
毒販倀虎,是自己心愛女孩的母親。
“你媽媽,不是死了嗎?”沉默之後,君臨天問她,聲音低沉喑啞,透露着難以置信。
“掉下山崖,樹林緩衝了重力,又掉進喀斯特溶洞,下面有深潭,她撿回了一命,便沒有再回去過。”
然後,商湘走上了不歸路,深入湄公河叢林,和上山虎昆塔,重整湄公河罌粟經濟,爲非作歹,成爲了倀虎。
這就是慕凝芙的親生母親。
一絲無奈略過男人稀世俊顏,他君臨天必須手刃的人,抓獲並親手簽署死刑執行命令的人——竟然會是慕凝芙的母親。
真是造化弄人。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兩人就這麼一直呆在鞦韆旁邊,彼此掏空的肚腸,卻在也找不到可以交流的語言。
男人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煙,自顧自點燃。
慕凝芙第一次看見男人抽菸,君臨天也只有在心情很差的情況下,纔會抽菸。
良久,煙霧縈繞中,男人開口了。
“爲什麼決定告訴我?”
“她惡貫滿盈,我救不了她。”
“她如果被捕,只有死路一條。她可是你的親生母親。”君臨天吐出一口煙霧,提醒着她,“你要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