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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我們不需要定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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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的作戰任務有些特殊。”

    “你得做好心理準備,估計傷亡會很大。”

    “明天和後天是準備時間,把下面的事情安排好。這次如果成功了,他們可以得到最高賞格。”

    劉天明用到了“賞格”這個詞。

    這是團隊裏針對武裝跟隨者的特殊用語。

    獎勵和賞賜在任何形態的社會制度下都會存在。它們可以鼓舞人心,在關鍵時候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在和平時期,黃金和鈔票是最爲普遍的獎品。現在,劉天明能夠給予武裝跟隨者的東西換成了食物、女人,還有時間。

    評判一名跟隨者的功勞多少,有好幾個方面。日常行爲、戰鬥表現、勇敢或者怯懦、具體發揮了多少作用、外出搜索是否可以帶回對團隊有價值的物品……柳鳳萍大概天生就是優秀的管理者,她對管理企業有着豐富經驗,以及系統的理論知識。她建立了所有團隊跟隨者的個人檔案,隨着這些人死亡或者存活,檔案也會取消或者變厚。無論他們說過什麼,做過什麼,都可以從柳鳳萍那裏找到評判標準和所有相關資料。

    按照食物獲取的難度和品質,它們被分爲不同的等級。人類對於甜味有着天生的敏感,味蕾和中樞神經系統把帶有甜味的物質判定爲“美味”。因此,巧克力、蜂蜜、糖果,以及各種各樣的甜品和糕點,成爲了食品獎勵的最高等級。

    然後纔是新鮮的肉類。

    得到獎勵的跟隨者如果喜歡美食,可以把自己的功勞兌換成一頓美餐。其中甚至可能包括新鮮的水果,以及蔬菜。弄到這些東西的概率無法確定,也不知道它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現。但只要得到了,它們總會在第一時間分發下去。

    劉天明是個精明的團隊首領。這類新鮮食物必須儘快喫掉,就算是極其貪婪的把它們偷偷留下,結果只能是白白腐爛。與其這樣,不如拿出來,讓自己得到更好的名聲,更加熱烈的擁護。

    在團隊裏,女性是一個較爲特殊的羣體。

    因爲體質的緣故,她們戰鬥力天生不如男性。團隊裏幾乎所有女性都是後勤人員,以及服務人員。劉天明細化了武裝跟隨者的管理條例,按照相貌、年齡、身材等因素,把服務人員劃分爲不同等次。最漂亮的屬於第一等次,然後遞次向下。武裝跟隨者如果想要一親芳澤,就必須進行交換。

    羅寬對楊豔紅所說的“交換”,就是這個道理。當然,那些燃油很珍貴。包括張紹全、許力然和楊慧娟,他們四個人因此獲得了功勞,比普通跟隨者享有更高的權限。尤其是楊豔紅和楊慧娟,她們不用承擔戰鬥任務,也不會成爲服務人員。這種情況會持續三個月。到了第四個月的開始,一切又將重新歸零。如果他們在此期間沒有做出任何值得獎勵的事情,就必須和普通跟隨者一樣,從頭再來。

    這就是最高獎賞裏的“時間”。

    某種程度上,這相當於長達三個月的休假。你可以不用承擔戰鬥任務,不用衝在最前面打生打死,每天可以躺在營地裏睡大覺,醒來以後就有熱乎乎的飯菜。

    用和平時期的標準來看,其實就是整天縮在屋子裏看電視打遊戲上網閒聊,困了就睡,餓了就通過電話或者網絡點餐,不會創造任何社會價值與財富的高深度腐級宅男。

    你必須承認,這的確是一種幸福。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到處都是可怕兇屍,每天都有人被活活餓死的時候。

    對於劉天明的這些話,謝坤有些意外,甚至有些震驚。

    他很少從劉天明那裏聽到“最高獎賞”這個詞。

    這樣做,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謝坤是團隊裏最早的一批跟隨者。從默默無聞的小人物成爲跟隨者隊長,謝坤經歷了很多事情,也明白管理一個多達百人的團隊有多麼困難。

    天底下的道理其實很簡單:一部分人如果不願意做事,就必須有另外一部分人承擔職責。地球上糧食生產也是相同的概念。如果每人願意耕種,所有人都會活活餓死。如果把這種情況縮小到一個單位,肯定有人偷懶,有人辛辛苦苦踏實肯幹。因爲制度和某些特殊原因,單位領導無法開除那些偷奸耍滑的傢伙,卻可以利用職權,扣除這些人的部分收益,添加給那些辛勤工作的職工。否則,只能是整個單位都在怨聲載道,整體工作徹底停轉。

    如果給了太多跟隨者“最高獎賞”,那就意味着包括劉天明在內的團隊核心成員要服從加倍努力。他們要代替跟隨者工作,外出尋找食物、負責日常警戒,甚至做飯、洗衣等等所有事情都要做。

    由此可以想象,這次的戰鬥任務,的確是充滿了危險。

    謝坤甚至有種感覺:能夠活下來的人不會多,寥寥無幾。

    “爲什麼一定要打?”

    謝坤的聲音有些焦急:“劉隊長,我不明白,既然明明知道危險,爲什麼還要去做?跟着你們走到現在,其實大家目的都一樣,都是爲了活着。說真的,我們想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我們不喜歡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我們完全可以避開那些變異生物,找個有水源的地方一直住下去。比如吉鑫農場,那裏就是很好的選擇。”

    “安定下來?”

    劉天明看了他一眼,有些感慨地說:“說真的,我也不願意這樣。我們已經走了很遠的路,每天風餐露宿,還要應對各種突發事件。我很累……真的。可是沒辦法,我們沒有第二種選擇。”

    謝坤沉默片刻,認真地問:“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

    劉天明非常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不能。”

    謝坤很是意外。

    “我們正在做的事情,你們無法理解。”

    劉天明的聲音很輕,卻很清楚:“我無法對你做出解釋,也不能給你答案。事實上,我知道的事情,不會比你更多。我們得一直走下去。未來的某個時候,可能會停下來,就像你剛纔說過的,找個不錯的地方安頓,生個孩子,種種糧食,遠遠離開這個該死的世界。”

    “但是現在不行,絕對不行。”

    劉天明嘆了口氣:“現在……還不到時候。”

    普通人無法理解感染體。

    隨着進化等級不斷提升,劉天明已經越來越清楚“食物”對於自己的重要性。那種誘惑力不僅僅只是來自變異細胞的飢餓,而是發展到了只要想到,或者聽到“生物營養”幾個字,就會立刻產生出極其難受的食慾。

    就像被迫減肥的人餓了好幾天,從香味撲鼻烤鴨店門口經過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停下腳步,流着口水,用悲傷痛苦絕望的目光看着櫥窗裏的烤鴨,在自己肥胖身形與空蕩蕩幾乎見底的胃囊之間做出選擇。

    你會把一切東西看做食物。不管它們是否能喫。

    從上次在樂山醫院裏得到宋嘉豪遺產的時候,劉天明就有些明白————這種引導大概會一直持續下去。這根本不能算是強迫,而是利用變異感染體最原始的慾望,引誘着自己朝那個方向邁出腳步。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可能。就算是自己願意,可以控制住內心的衝動和食慾,團隊裏其他變異夥伴也不會就此停下。

    無論鄭小月還是柳鳳萍,無論廖秋還是羅寬,無論關係親密還是疏遠,他們的進化等級比自己低得多,對於食物誘惑抵制能力幾乎等於零。

    劉天明想過用其它方法來解決問題。比如:在城市裏尋找其它感染體,將其獵殺。只要有足夠的獵物,說不定就可以定居下來。

    一直沒有發現這樣的地方。

    其實想想就能明白:感染體之間的存在關係就是相互獵食。它們是獵手,也是食物,根本不可能有着固定的活動區域。像猛獸那樣通過尿液和氣味圈起地盤的行爲,在感染體看來絕對是無法想象的。那意味着把自己的位置告訴對手,把自己變成對方必須擊殺的目標。

    我們可能永遠無法定居。

    來自外界的危險因素非常多。

    劉天明一直不知道被團隊分食的殷松和殷劍叫什麼名字。他們沒有留下任何相關信息,但是他們很強大,絕對不是團隊裏任何一個人單獨可以對付。

    有一就有二。

    有二就有三。

    劉天明一直在猜測,這些軍人會不會來自田光耀所說的“新北京基地”?

    按照事情發展的正常邏輯,從來都是幹掉小的,來了大的。就像你欺負了某個孩子,對方大人肯定會拎着菜刀呼朋喚友找上門來。

    我們能逃到哪兒?

    這種時候就更不可能定居。

    必須儘快強大自身,尋找更多的獵物,得到更多的生物營養。

    流動的目標尋找起來總是要困難些,也意味着自己有了更多的時間。

    從謝坤身邊站起來的時候,劉天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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