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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五節 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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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小月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劉天明死死拽緊了胳膊。

    劉天明很清楚,齊元昌是個頭腦清醒的警察。之所以做出如此狂暴,毫無理智可言的舉動,一定有他的理由。

    何況,之前開車進來的時候,齊元昌就說過,要進來接人。由此可以推想,之前跑下樓的一男一女,還有齊元昌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故事。

    張琴一直在慘叫。

    她被打得很慘,連動都動不了,滿臉是血,蜷縮着身子,嘴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旁邊地面上滾落着幾顆牙齒,上面帶着血。

    方文中好幾次想要逃跑,卻被黃河牢牢按住肩膀,無法動彈。張偉利和周元也看出了一些問題,兩個人圍過來,用槍口指着方文中的頭。

    齊元昌腦子裏的畫面,定格在透過衛生間縫隙,看到女兒妞妞的那一刻。

    他感覺心中的某些東西徹底崩潰了。

    齊元昌蹲下身子,抓住張琴的頭髮,把奄奄一息的她提起來:“你說不說?”

    張琴連褲帶喊地叫嚷着:“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一刀捅死我算了。”

    齊元昌搖搖頭:“你還沒告訴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鬆開手指,張琴沉甸甸的身體歪倒在地上,在血泊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抽搐着。

    齊元昌走到車前,面色陰沉地看着瑟瑟發抖的方文中:“她不說,那麼你來告訴我,我女兒爲什麼會變成那樣?”

    方文中驚恐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我她,她被咬了我們來不及,救她。”

    這句不連貫的話裏,可以聽出很多意思。齊元昌冷冷地注視着他:“這不是理由。爲什麼你們兩個大人沒有受傷?偏偏是我的女兒被咬?你說不說?”

    對面的空地上,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張琴“格格格格”怪笑起來,嘴裏噴吐着血沫:“就算你說了,他他一樣會殺了你。”

    齊元昌看了一眼目露兇光的張琴,轉身朝着黃河吩咐:“把他抓緊。”

    然後,齊元昌對站在四周的劉天明等人低聲道:“抱歉,這件事情,我必須現在解決。麻煩你們幫我看着,我爭取儘量弄快點兒。”

    說完,齊元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把瑞士軍刀,從諸多工具裏挑出一把尖頭鋼錐。他抓住方文中的右手,把鋼錐尖端抵進對方的大拇指邊緣。

    方文中瞬間明白了齊元昌想幹什麼。他渾身顫抖,身子拼命扭動掙扎,卻被黃河死死按住肩膀,左手也被扣在背後。

    齊元昌眼睛裏流露出猙獰的冷光:“最後給你個機會,說不說?”

    瑟瑟發抖的方文中遲疑了。

    齊元昌沒有耐心等待下去。手上用力,尖頭鋼錐朝着拇指與肉質部分的中堅狠狠頂了進去。

    方文中雙眼猛然睜大,聲嘶力竭慘叫起來。聲音之大,簡直不像是人類應有的喊叫。他的身體劇烈扭動着,就連按住肩膀的黃河控制起來都覺得喫力。感覺他整個人就像受傷發狂的野獸,渾身肌肉瞬間膨脹起來,眼睛裏瞬間充血,身體劇烈顫抖的幅度很大,腦門兩邊鼓起一條條粗大的血管。

    這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訊方法。

    當齊元昌拔出鋼錐,準備朝着方文中第二根手指繼續鑽去的時候,他徹底屈服了。

    事情很簡單:方文中一直不喜歡妞妞,也不想與張琴結婚以後,身邊有這麼個拖油瓶。張琴也有些後悔,覺得當初離婚的時候,應該把撫養權扔給齊元昌,自己現在就可以快快樂樂過上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

    張琴一直想要就這個問題跟齊元昌好好談談。可是齊元昌太忙,還有就是離婚以後對於張琴本能的厭惡,所以一直沒有坐下來就妞妞的歸屬仔細談論。這種態度在張琴看來就是逃避。她對此很是惱火,打算着找個機會,把孩子直接扔給齊元昌,然後離開。

    誰也沒有想到,病毒危機會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悄然而來。張琴和方文中躲在樓上房間裏,看到樓下那些人被行屍攻擊,然後被感染,變成了新的行屍。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方文中卻認爲,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殺人,是要償命的。

    可是在災難面前,嚴苛冷酷的法律也會變得寬容。

    方文中沒打算殺掉妞妞。他也沒那個膽子。他和張琴商量了一下,打開房門,抓住妞妞的手,從防盜門中間的柵欄縫隙裏塞出去,讓徘徊在外面的行屍咬了一口。然後,把哭喊的妞妞關進了衛生間。

    沒人會知道這一切。

    方文中仔細考

    慮過其中每一個環節。他相信一定會有救援人員出現。只要離開那裏,就有充分的理由爲自己脫罪。把妞妞關在衛生間裏,而不是扔出去讓行屍喫掉,也是他覺得最聰明的辦法警察辦案都需要講求證據。妞妞胳膊上的咬痕非常明顯,這足以證明她是被病毒感染,而不是被人殺害。如果連屍體都沒了,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應該承認,方文中做事情非常仔細,考慮到了方方面面。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趕來救援的人竟然是齊元昌,是妞妞的親生父親。這讓他有種本能的畏懼,張琴也沒有僞裝掩蓋的特殊能力。不需要審問,面對悲痛無比的齊元昌,事先想好的所有謊話都失去了作用。

    聽完這些,齊元昌感覺瞬間老了幾十歲,一種悲痛難過到想要立刻死去的情緒,猛然涌上心頭。

    他站起來,慢慢走到躺在地上的張琴面前,左手抓住她的頭髮,右手拔出腰間的刀子,面無表情,舉起把寒光閃閃的利刃,猛地捅進張琴的腹部。

    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劉天明等人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們默默看着這一切,看着齊元昌拎着血淋淋的刀,轉身走向方文中。

    他開始劇烈顫抖:“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方文中看懂了齊元昌眼睛裏的殺意。那根本不需要什麼仔細觀察,他混身上下都散發出比魔鬼還要可怕的殘忍,還有猙獰。

    李潔馨有些不知所措。

    鄭小月忍不住朝着那個方向挪了挪腳,卻被站在身旁的劉天明用力抓緊了胳膊。

    “不要去,齊隊長知道該怎麼做,也明白他自己正在做什麼。”

    劉天明很清楚,痛苦和瘋狂需要發泄。如果齊元昌心裏這股巨大的痛苦不能釋放出來,他會被殘酷的現實活活逼瘋。

    方文中和張琴不值得憐憫。

    齊元昌高高舉起手中的廓爾喀刀,帶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猙獰,朝着臉上滿是絕望的方文中左手猛然揮下。

    右手。

    左腿。

    右腿。

    金絲眼鏡從鼻樑上滑落下來,方文中兩隻眼睛被劇烈疼痛刺激得幾乎凸了出來。失去手腳的他在地上拼命翻滾着,用盡全身的力氣拼命慘嚎。鮮血如同噴泉般從不同傷口向外潑灑,浸透了乾燥的泥土,在周圍迅速形成一大片暗紅色的泥濘。

    齊元昌把砍刀插進後腰,從地上撿起方文中被砍斷的手腳,朝着警車走去。

    從黃河身邊經過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你來開車。”

    所有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幾個人迅速上車,劉天明鑽進了副駕駛座,黃河轉動車鑰匙,警車引擎如同野獸般咆哮起來,帶着無法阻止的力量和速度,朝着警屬小區大門方向駛去。

    齊元昌拉開車窗,把那些斷肢逐一扔掉。

    劉天明側着身子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外面到處都是行屍。它們對於鮮血的氣味尤爲敏感。就在警車後面,幾頭步履蹣跚的喫人怪物正在朝着這個方向慢慢走來。它們顯然是聞到了血的味道,過來尋找新鮮的食物。

    齊元昌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過了一會兒,他才用最安靜的口吻說:“他把我女兒變成了行屍,他也必須變成那種怪物,這件事才能算是扯平。”

    沒有人說話,只有氣流從窗戶裏鑽進鑽出的“呼呼”聲。

    齊元昌自始至終也沒有轉身朝着背後的警屬小區看過一眼。

    對他來說,那是一段悲傷的記憶,也是必須被遺忘的記憶。

    市警察局就在前面。

    大量的車子堵塞了路口,黃河嘴裏發出骯髒無比的咒罵。他用粗壯多毛的胳膊用力扳住方向盤,右手不斷控制着檔位,防暴車斜側着駛上人行道,然後朝着後面退縮了十多米,黃河用力踩住油門,隨即後輪廢墟旋轉,朝着前面汽車殘骸與綠化帶夾牆中間的縫隙衝撞過去。

    右側車頭瞬間凹陷變形,橫在人行道上的障礙物也被撞開。黃河沒有減速,他粗糙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車速變得更快,毫不顧忌人行道與馬路之間高低不平的路沿,朝着警局側面的入口方向開去。

    就在這個時候,劉天明忽然聽到極其狂暴的汽車引擎轟鳴。

    一輛深綠色的軍用吉普從警察局側門衝出,後面跟着一輛黑色的防暴警車。它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駛上馬路,從劉天明等人眼前經過,在路口拐了個彎,朝着市區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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