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依依別怕,君琰在這裏
夜凝依漸漸的失去了意識,但又好像要等待着最後一刻來臨樣用意志忍耐着。
或許,或許那個男人能趕過來也說不定呢
她在這樣希望着,卻又不希望着,慢慢的就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了。
脖子上的結鈴發出丁玲的聲音,她卻已經聽不見了,她凍着蒼白的嘴脣,還在不停的唸叨那兩個字,如同想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希望渺茫,也許根本抓不住,但最起碼這兩個字能給她一些支撐讓她感覺不到那麼冷。
蕭君琰在踏破空間剛出現在刑場的那瞬間,腦中便瞬間響起結鈴的聲音,他身子猛地一僵,好像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要剖離他的世界一樣。
“噗~”他猛地吐出一口血來,單膝猛地跪地。
蕭君琰已經看見刑場上那個嬌小的身影,他的瞳孔瞬間睜大,有什麼遺忘了三年的東西全部迴歸
此時,她被綁在那裏動彈不得,全身失去力氣已經沒有了任何活力。
他的腦中有什麼封印被突破,胸口再次傳來什麼東西被震碎的東西,碰的細小的聲音,這是確實完全被震碎了。
那個讓他一直以來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的兩個字就那麼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依依”
蕭君琰飛奔過去,狠狠掃過周圍看戲的人,那些人被掀翻在地,男人已經躍到邢臺上。
是了,他一直想不起來的東西,只是這麼兩個字而已,一直纏繞在他心口的東西也不過是這麼兩個字而已。
“依依依依”他顫着手將她解救下來,完完全全的將小人接在懷裏,卻根本不敢動她。
她全身都是傷,沒一塊好地方,只要蕭君琰稍微用力,她身上的傷口便會再次裂開。
夜凝依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半合着的眸慢慢睜開了一些,她張了張嘴眼底透過一抹亮光,迴光返照似的。
她張了張嘴,蕭君琰看着她的嘴脣在動卻聽不見聲音,但是他很清楚她在說什麼。
不管是夢中還是昏迷着,她這個詞已經唸叨了無數遍了。
君琰
“依依,依依你醒醒。”蕭君琰半抱着她整個人被釘在原地,他根本不敢動,他怕自己一動這丫頭便會脆弱到離開。
他的心口好像被人狠狠的攥着,不停的碾壓一樣。
從來不知道傷心是什麼君上,此時眼底硬生生的擠出一滴來,晶瑩剔透卻無限苦澀痛心。
夜凝依似乎也看見了他眼底的淚,她想要笑一笑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臉嘲笑他沒骨氣,這麼大人還哭。
但最後她什麼都做不了,她覺得好累,很困,很想睡覺。
睡吧,沒關係了,君琰就在這裏呢,她已經等到他了,君琰他已經回來了。
是她的君琰。
夜凝依就這麼在他懷中失了力。
蕭君琰發瘋一樣將她狠狠摟在懷中,向來不善言辭的他此時已經被激起心底最陰暗的氣息。
“依依,不要睡,不可以睡,依依”
他的
依依,他的小狐狸來找他了。
雖然他離開了三年,但是她卻沒有忘記他從來都沒有。
她爲了他從另外一個界面而來,這一路上定然吃了不少的苦。
但是他卻不認識她不記得她,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將他的小狐狸傷之致此。
他在戰鬥臺上跟她相見然後親手將她送到牢房中去,他帶着她去尋找什麼該死的蒼穹玉,他冷淡的看着她被魁獸拖進沼澤差點送命,然後親眼目睹她跳進火海跌進那無底深淵中。
他熟視無睹她的痛苦,他任由這些人割開她的皮肉放血。
這一切都是他冷眼旁觀過的,他沒有保護她沒有出手,一次都沒有。
這個他一直捧在心尖上的女人,一直連碰都不敢碰的女人,這個他哪怕丟了性命扔了尊嚴也想好好護着的女人。
如今卻是被他親手毀到如此境地。
依依他的依依
“依依不怕,依依,我在這裏,君琰在這裏,依依”他緊緊抱着她,有什麼東西劃過她的頭頂,他不停的給她輸送靈力,讓她不再流血。
她的身體很冷,冷到讓蕭君琰心驚也讓他恐懼,他只能這樣抱着她想讓自己身體的溫度恢復她的溫度。
他知道的,她最怕冷了,牢房那個地方肯定讓她吃了很多苦。
他也知道她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卻很膽小,每次他隨便嚇唬一下她立刻便委屈的不敢說話。
她會跟自己撒嬌,會耍賴,會任性,會孩子氣的在飯桌上鬧脾氣。
她會縮在牆角弱弱的叫上一句君琰然後在自己鬆口的時候嘚瑟,她會咬着下脣跟你裝可憐拉拉你的衣角然後在自己嘆氣之後恢復眼底的光亮。
她也會放開自己去闖蕩修煉,會在他離開之後自立的找過來,會在最低谷的時候堅定如初,會爲着他跋山涉水的到這個地方來。
她會在自己離開之後想着他,會在他不記得她的時候念着他,會在他勉強逞強着傷害自己只爲了一句我不想讓你爲難。
“依依我的依依”
他從來都知道她的堅強,她的驕傲。
他的小狐狸從剛開始出門的時候便是鋒芒畢露的了,可是現在她沒了生氣,就這麼無助的躺在自己懷裏,便是連一句君琰都叫不出來了。
她眼底沒了光亮沒了狡黠沒了頑皮沒了一切,這全都是因爲他,都是因爲他
“依依”蕭君琰將小人摟在懷中,整個心臟已經痛到極點,撕心裂肺的滾上油,每一處都是血淋淋的。
而這每一點痛都是爲了懷裏這個小人。
“暗影,你竟敢不聽本宮的話”宮穎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她咬牙看着這個不服管教的男人,伸手扯了腰間的香囊攥在手裏。
那母蠱還有一個作用,當子蠱不聽話的時候,毀之滅之。
這個男人,已經留不得了。
“哈哈哈”突然的,蕭君琰揚天大笑起來,他的聲音帶着席捲一切的陰冷和沉寂,好像要毀滅這個世界一般。
他抱着她站起來,伸出自己的右胳膊,沒有任何動作,那手腕便裂開一道極深的口子,而那口子中竟然開始往下滴血,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