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畫畫的基礎還是美術課上學的,是西方寫實派,畫肖像還行,畫文士山水圖就有一些爲難了,他勾勒山總是想着將山的形態一一畫出來,而文士畫只要幾筆,不用畫出山的型,畫出一種巍峨姿態就可以。
這樣學到半夜,他勉強摸到一些門路。
第二天早上,他打着哈欠出門了,昨天晚上都在思考怎麼畫這山水畫,因此沒有睡好。他和田員外一起出發,田員外看着他這個樣子,拍着他肩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知道田員外肯定誤會了,但是這個誤會他實在難得開口解釋。
和田員外到了陵水城的北邊,這邊住着的多是陵水縣的貴人,他心中疑惑,田員外來這邊幹什麼。
田員外帶着他到了一個姓陳的家裏,到了偏廳,陳員外讓他們坐下,先喝茶。
田員外和陳員外兩個人在那裏說着,他就在一旁聽着,說的全都是沒有什麼營養的廢話,無非是陳員外的兒子參加秋闈,田員外恭維。陳員外謙虛,然後又羨慕田員外多子多孫,田地廣闊。
說了一晌,陳員外才說:“老田呀,你都半截入土了,還要收什麼養女。這傳出去,不被別人笑掉大牙纔是。”他聽到這話,突然想到虞朝的養女的確有那麼一絲不好意思。
“我又不是什麼老不羞,我是真的沒有女兒,你知道那個羅達成,他孫女一個比一個漂亮,這讓姓田的咽不下這口氣,田家難道還不如他羅家了,我這個老爺還不如那個賤民了”田員外激動的說着,看着吹鬍子瞪眼,陳員外連忙說着消氣。
田員外喝了一口茶,恢復平靜再次說:“老陳呀,我們多年相視,你可別坑我,這個女子不管什麼籍貫都行,就不是不能是賤籍。我好歹也是有蔭職在身,若是養了一個賤籍女子,九泉之下如何面對祖先。”
他連忙喝了一口茶,免得自己笑出聲來,這田員外的祖先貌似都不是什麼信男善女。
陳員外連忙說自己明白,明白,然後對着管家說:“將畫眉請來吧,讓她乾爹看一下。”管家連忙點點頭離開,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一身麻衣來到這裏。
他看到這女子,第一眼的感覺是冷,這個冷和羅蕙芷的冷不同,羅蕙芷的冷是心高氣傲,不屑近人的冷淡,而這個女子雙目有着深深的恨意,好像要咬人的毒蛇,這種冷是人不寒而慄的冷。
他低下頭,不願意在多看這個女子。而田員外似乎沒有發現這個,笑着說:“顧盼流兮,燁然蘭池。”他看了看田員外,這前面的四個字自己能夠理解,後面就不懂說的什麼了,蘭池這東西難道不是應該形容景色嗎還能形容美人了
而陳員外卻說這八個字用的好,用的好。
這時候,那個叫畫眉的女子冷哼一聲,讓正在互相吹捧的田陳兩位員外感覺到尷尬了。
陳員外爲了緩解尷尬,連忙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