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又說道：“師姐，你能不能搞清楚狀況再來責怪我？”
“師兄哪次出事不是因爲他自己的緣故，難道你真的不瞭解師兄的性子嗎？”
“不光是他自己出事，就是你，師弟，還有我，因爲誰你真的不明白嗎？”
是嚴永天從來不安分。
如果劇情裏安分的話，大家都有未來。
“我如今心煩意亂，師姐若是沒別的事，就讓我回去歇息一下。”孟離落下這句話就直接走了。
留下南寄一個人愣在原地。
嚴山子給嚴永天檢查了一通，他懂醫，嚴永天這種情況，結合之前的遭遇，就是摔成這樣的。
他已經排除了人爲的可能性，嚴山子嘆氣，關鍵是嚴永天很大概率救不了了。
不過爲了避免給嚴永天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嚴山子並沒有說這種話。
一連和嚴永天呆在房間裏七天時間，整整七天，沒人見過他們兩個，嚴山子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嚴永天依舊沒能好轉。
他也懂了。
“師父，不用管了，沒事。”嚴永天開口說道。
嚴山子忍不住抹着老淚，他又憔悴了一頭，七天沒怎麼休息，讓他格外疲憊。
“小天啊，你這就把自己毀了？”他很是想不通。
嚴永天：“命。”
“還好芙兒現在待我極好，餘生指望她就好，有她照顧，我時時刻刻都感到幸福，那也就不必在意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了。”嚴永天想了想，還笑了笑。
心態倒是格外的好。
“你就指望着芙兒照顧你一輩子？”嚴山子嘆氣。
那麼多年，芙兒能盡心盡力照顧小天嗎？
不過還好，自己壽命悠長，小天倒不至於沒人照顧。
嚴永天說道：“我相信芙兒。”
“我感覺她對我有些感情了，對了，師父，沒改變了是嗎？那我還要跟芙兒出去遊山玩水，我允諾過她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嚴山子詫異極了：“你還要出去？”
“自然要出去，前些日子出去出了點意外，並沒有改變我想出去走走看的心。”嚴山子淡定地說。
嚴山子反問：“若是再出了事呢？”
“師父。”嚴永天格外嚴肅地看着嚴山子：“師父覺得徒兒還能出什麼事？”
嚴山子有片刻無言以對。
是啊，都成這樣了，一切都只能靠芙兒服侍，那還能出什麼事，就是想出點事都出不成功吧。
“我一定要出去，這是我唯一的願望了，我只想安安靜靜和芙兒看遍世間山水，最後便是死，也不覺得此生枉然。”嚴永天認真地說道。
嚴山子擺了擺手，很是心累：“隨你，隨你吧。”
他格外心灰意冷，近期發生的一切讓他無法接受又只能接受。
“芙兒，你願意再帶着我出去嗎？”嚴永天坐在嚴山子做的輪椅上，溫聲問孟離。
孟離轉而問：“師父同意了嗎？”
“師父同意了。”嚴永天說道：“就看芙兒的
意思，芙兒願意照顧我嗎？”
“就是會比較辛苦。”
孟離沉吟了下：“我只是怕照顧不好師兄。”
“不會。”嚴永天看着孟離：“芙兒待我好，我是知道的。”
“師父那邊沒辦法了嗎？我多希望師兄能再站起來。”孟離忍不住流出眼淚，看起來非常絕望。
嚴永天搖搖頭：“師父盡力了，我也不是很在意這個事情。”
孟離：“……”
她真的不知道嚴永天在意什麼，難道不覺得痛苦嗎？都不能站起來了，從此就癱瘓着，只能坐在輪椅上。
就手還能動，能自己喫飯而已。
也是，嚴永天這種人，生死都不在意，還在意這些，想那說自毀就自毀的果斷，說自殺就自殺的勇氣，一般人真比不上。
“芙兒，我們繼續完成我們的旅行吧，讓我們一起好好看看這世界好不好？”嚴永天期待地看着孟離。
孟離想了想：“好，我答應師兄。”
“是會比較辛苦你。”嚴永天說道：“畢竟男女有別，而我如今這般。”
“嗯……”孟離表現的很難爲情。
嚴永天也不着急朝她要個說法，反正到時候需要芙兒的時候，也只能芙兒來。
可他不知道，在孟離眼中，還真沒太在意這個事情，男女有別？那把自己當成醫生，把嚴永天當成病患就能平常心對待了。
再說她也不是沒看過，沒有那麼無法面對，男性委託者的任務都做了不少，已然不再拘泥這些了。
回來一趟，嚴永天的狀況沒得到好轉，南寄和嚴山子也找不到指責孟離的話說，在加上嚴永天迫不及待重新上路，嚴山子也只能再給很多盤纏讓他們在路上花費。
這次給的盤纏比上次出門還多，大概嚴山子考慮到嚴永天這個情況路途中定然要多耽擱不少時間。
再加上上次給的也沒怎麼花，孟離看着這些盤纏，又看了一眼嚴山子，嚴山子這是打算讓她帶着嚴永天在外流浪幾十年嗎？
反正這些盤纏適當安排的話，可以用到嚴永天死。
當然，這其中沒有自己的修煉資源，基本上都是用在嚴永天身上的，如果把給的靈石都用來修煉的話，這些又遠遠不夠。
孟離嘆息，到了現在嚴山子依舊主要考慮了嚴永天。
還有一個就是嚴山子沒考慮這個徒弟的未來。
難道自己不用修煉了嗎？不用學習陣法了嗎？嚴永天要拉着她出去‘雲遊四海’，嚴山子都只考慮嚴永天會不會出事，不會考慮嚴永天的一時任性是否耽誤了別人。
按理說，嚴永天已經是徹底廢了，嚴山子應該把目光轉移到師弟和自己身上，只有他們兩個還能修煉，但因爲嚴山子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是誰都沒好好教過。
嚴山子這次囑咐的比上次囑咐的還要多，孟離都點頭答應，嚴山子深深地看了孟離一眼：
“許是你師兄時運不佳，命運如此，你多擔待些。”
他突然想到，是不是芙兒的命太克小天了，從前芙兒對小天態度不好時，小天雖然磕磕碰碰，但也沒出大事。
就算芙兒自毀是小天衝動而爲，那出門就成癱，真不是因爲芙兒對小天態度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