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沉默地聽着。
唐媽媽說：“當時我想的是徹底和他做個了斷，也告訴他我要結婚了，讓他不要念想。”
“畢竟當時覺得曾經愛過，也該好聚好散，不要因爲自己而影響了他，不想傷他太深。”
孟離點點頭，依舊沒說話。
唐媽媽說：“可誰知道那天就出事了。”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那麼誠摯的懇切，那般熱烈的愛......”她欲言又止。
孟離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了。
用一種平淡的眼神看着她。
唐媽媽說：“你猜到了”
孟離嗯了一聲。
“沒錯，那次我犯錯了，我和他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但也徹底做了了斷，他答應忘記我，我知道這件事對不起你爸，是我犯了錯，你也別給你爸說。”唐媽媽的目光中帶着哀求。
孟離點頭說：“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自然不會告訴爸爸。”
“太久太久了。”她還安慰唐媽媽。
太遠久的事情了，唐媽媽如今都還感到愧疚，想來也飽受了內心的折磨，而且換做委託者的話，也不會選擇給她爸爸說吧。
“我記憶又不太好，這件事可能回去就忘了。”孟離笑了一下。
唐媽媽也跟着笑了一下，感慨道：“孩子你真的長大了。”
“只是沒過多久，我就懷了你，然後和你爸匆匆提前舉辦了婚禮。”唐媽媽嘆氣：“但我自己的日子我自己清楚，你一定是你爸爸的，絕不可能是他的。”
“可他不這麼認爲，他找到我，堅持說你是他的孩子，還說我是因爲你才和你爸爸結婚的。”
孟離輕嘆一聲，那個男人真是自作多情了。
唐媽媽繼而冷笑一聲說：“當時我就覺得他噁心，他憑什麼自作多情，我和他那一次是我腦子不清醒，是我意亂，但不證明我一輩子都會那樣，當年我對你爸非常愧疚，決心好好跟你爸過日子，彌補你爸的。”
“所以他不管找我說什麼我都毫不動容，找我的次數多了，我覺得他像蒼蠅一樣。”
孟離沒什麼話可說的，沒什麼意見可發表的，就這麼默默地聽着唐媽媽說。
唐媽媽說：“當時他對你的存在又愛又恨，他覺得你是他的孩子，又覺得是因爲你我才和你爸爸結婚，並沒有愛情。”
“他當時一再找我確認你是不是他的女兒，直到我拿了親子鑑定給他看，他才死心，我現在回想起來，他說他恨你。”
“那天你給我說你這個情況是人爲的，我就想起當年有一次他強行把你抱在懷裏一會兒，我都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把你抱回來的時候我細細檢查了你，你也沒受傷。”
“我現在想來他當時肯定是對你下咒術了，當時那些舉動那麼反常，但你後來沒什麼別的情況，我就沒想到是他。”
“是你長大一點有交際能力了，才發現你這個事故體質，那時候他已經不出現在你生活中了，我更想不到是他當年下手。”
“誰能想到他當年有那麼詭異的手段，我以爲他是個普通人。”
孟離抿了抿嘴，說道：“那他很不普通嗎”
“我週一就去了他的老家，他老家在一個窮困的山村，山路崎嶇，我廢了好大力氣纔上去，才知道他有個爺爺在當地小有名氣，是個玄醫。”
“所謂玄醫就是用一些非常手段去治療一些病，比如說嬰兒夜半總是哭，看也看不好，他們動動手，孩子晚上就不哭了，有些大人身上奇奇怪怪的病總醫不好，他們也能有辦法讓他們好，而且不需要喫太多藥，做什麼複雜的治療。”
“這些是我在當地打聽而來的，都說他爺爺是個很厲害的人。”唐媽媽喝了口飲料，緩了緩氣，說太多了。
孟離說：“這麼厲害不應該這麼潦倒呀。”
這種只要肯出山，運氣好一些，給有錢人服務，收入不菲。
唐媽媽說：“他爺爺死了。”
孟離：“什麼時候的事情”
“幾年了，不過比我初戀死的晚一點，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我初戀應該死了十年了。”唐媽媽說：“早知道他死之前還對你下手過，我當年就應該慶祝一下。”
“我聽他們村上說，傳說玄醫都不得善終，村上從前很多玄醫的，最後都死於非命，唯一活得久一點的只有他爺爺，如果出門的話，會死得更快，他爺爺長壽的祕訣就是從不出山，不問世事。”唐媽媽想了想，緩緩開口說。
孟離挑眉，這樣啊。
唐媽媽說：“據說是天譴。”
孟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唐媽媽這個說法極有可能，因爲科技社會已經不允許玄醫的存在了，他們是歷史留存下來的，到了如今社會就是要被天道淘汰，天道無情。
“所以他爸爸當年死於非命，而他也死於非命，他爺爺一輩子不出山，不過就是多苟活一段歲月。”唐媽媽譏笑一聲：
“他從來沒說過他家裏是做這些的，他們掌握一些奇異的救人法子，手上定然就有害人的法子，除了他我真想不到還有誰會對你下手，是他明確的表明了恨你。”
孟離說：“這就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嗎”
唐媽媽：“我現在倒是信了，他真就是因爲家族原因被天譴了。”
“我覺得上天還是長了眼，他們擁有這麼詭異的手段就不該存在於世，他們隨便動動手，就能毀掉別人一生，所以他們家族滅絕了，玄醫也滅絕了。”
“這幾天我都在試圖給你找玄醫，但傳聞中有玄醫的地方，那些玄醫都死了。”
孟離：“好吧。”
唐媽媽非常遺憾地看着孟離：“所以你該怎麼辦”
“人海茫茫，我該何處去給你尋來玄醫，他們願意出手嗎他們應該都躲着天譴，不敢再出手了吧。”唐媽媽猜測道。
孟離說：“現在先不討論這個，您也別太憂心，只要知道是誰就好，我起初想知道是誰也是擔心別人盯着我，以後還對我出手，現在知道他們死了......”
唐媽媽說：“你也放心了，我也放心了。”
兩人相視一笑，唐媽媽笑容略帶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