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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在會中做的那些安排,還召回了隱藏在外的所有海盜,到底想幹什麼”龍行負手而立,淡淡問道。
見他轉移了話題,對自己的問題避而不答,龍御脣角一扯,笑而不語。
龍行微蹙了蹙眉,依然直視他那雙異光閃爍的瞳眸:“記住我的警告,不要和風氏作對。”
龍御懶洋洋一笑,不以爲然地說道:“有飛龍會在,這君城當然不能讓他一家獨大。”
龍行很不喜歡他那副渾不在意的模樣,正色說道:“君城現在暗潮涌動,不是沒有人暗中野心勃勃,對第一家族的位置妄想取而代之,但想扳倒風氏,沒那麼容易。”
龍行垂眸,神色依然平靜:“我飛龍會笑傲江湖,不忌憚任何家族,但也不必去趟君城這攤渾水,風雲烈雖行事低調,但他的能力十分強大,所以風氏才能在他的手上一直穩坐君城第一家族的位置。”
他又擡眸看向龍御,幽如深潭般的瞳眸裏劃過一道警告的厲光。
“別去硬碰硬,弄不好一敗塗地,賠上你所有身家。”
龍御一直笑而不語,手抄在褲袋裏,姿態慵懶隨性,一邊漫不經心地聽着,一邊卻緊緊盯着龍行的神色,似在探究着什麼。
龍行正經嚴肅地說了半天,卻見龍御始終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眉宇間漸漸透出一抹慍色,微一閉眼,周身一陣戾氣隱現。
他剛想再開口,龍御卻忽然搶了先。
“你好像一直都對風雲烈讚賞有加,”他脣角噙笑,嗓音華麗而微啞,拖着曼妙的尾音,“真有意思,我忽然覺得,他看起來比我更像是你的親生兒子呢”
龍行緊繃的俊顏頓時明顯變色,他僵硬地轉開頭,冷聲斥道:“如果你今天只是來胡說八道的,我沒時間奉陪,別再影響我練字,出去”
他說着,再次拿起毛筆,重重蘸了墨汁,在宣紙上筆走龍蛇,抿脣垂眸,再不願理會。
龍御眉心揚了又揚,脣邊的笑意卻是淡了又淡,他深深看了父親一眼,眸光轉冷,緩緩轉身,懶洋洋地走出書房。
走下臺階,走過暗影身旁時,龍御忽然腳步一頓。
“暗影,陪了老頭子那麼多年,你一定知道不少祕密吧”
暗影驀地一怔。
龍御瞟了他一眼,緊繃的脣線忽又綻開一笑,如噙嬌花,絕色光豔。
“有趣了,我這做兒子的,還不如你一個貼身保鏢呢。”
暗影頓時變色:“少主”
“走了。”
龍御慵懶地擺擺手,不想再理會什麼,就那麼懶洋洋地走了,妖嬈絕豔的背影,似步步生蓮,搖曳多姿。
暗影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複雜。
雲山看到風雲烈和雲澈帶着人突然到來,有些驚訝。
得知母親剛剛纔下山去,風雲烈也有些驚訝:“我媽來過”
雲山點了點頭:“昨天突然來的,住了一晚,卻什麼也沒說。”
他抿了抿脣,心裏總覺得有些隱隱不安,剛想問些什麼,風雲烈已經開了口。
“外公,絕地又有新動作,他們的第一殺手很可能已經來到君城,暫時還查不出來此人的行蹤,我們必須要有所防範。”
雲山眉頭深蹙:“傳言說絕地的新領袖是個女人,看來應該不假,如此反覆無常詭譎莫辨,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爺爺放心,”雲澈說道,“我會在寺廟周圍佈防,保障您的安全。”
雲山不由笑了:“我這把老骨頭,還防什麼防,他們如果看得上,儘管拿去就是。”
“外公”風雲烈有些不贊同地蹙了蹙眉。
“好吧好吧,”雲山擺了擺手,笑道,“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服從安排,只要你們安心就好。”
風雲烈與雲澈帶着人在寺院周圍佈防,並安排一組特衛隊隊員守護寺院的安全,忙到天色已黑,雲山不願他們太辛苦,便留他們住一晚。
入夜,皓月當空,薄雲如紗,一天月色鋪落一山銀輝,林間秋風颯颯,身周羣山默默,山中夜色,極靜也極清明,似能聽到自然的低語,觀到人心的微妙。
雲澈陪着雲山坐在院子裏賞月,滿庭桂花香氣幽幽,月光下萬點嬌黃,似夜空裏的繁星。
雲澈擺弄着石桌上的茶具,正在沏一壺名爲“月光白”的普洱茶,稍頃,將茶壺拎起,斟茶一杯,遞了過去。
“爺爺,喝茶。”
雲山接過茶杯,看了雲澈一眼,脣邊笑意慈愛。
對這兩個孫子,他是由衷地欣慰與歡喜,年紀越長,便越發疼愛。
“澈兒,”雲山低眸,喝了一口孫兒泡的茶,很是滿意,眉梢眼角都是溫軟慈和,“你父親在我面前都提到過好幾次了,很希望你能和他一起生活,怎麼樣,有沒有打算搬回家去住”
雲澈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盞,淡聲說道:“那裏不是我的家。”
雲山心頭一澀:“澈兒”
“他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沒必要硬湊在一起。”雲澈的聲音漸涼。
雲山看着他,有些心疼,嘆了口氣:“他畢竟是你的父親,對你的關心與愛護都是發自真心,只要你願意給他一個機會,願意接受他,你就會明白,親情是不會摻假的。”
雲澈淡淡應道:“我明白”
雲山眸光一亮,剛要繼續趁熱打鐵,卻聽雲澈忽又說道:“這話爺爺您已經跟我說過無數次了,想不明白都不行,我知道該怎麼做,爺爺您不必爲我操心。”
“你”雲山自然明白他的態度,對這個愛鑽牛角尖的孩子實在感到無奈,不由一聲長嘆。
“你這孩子”
寺院後山,密林叢叢,月光在枝葉間漏進,一地斑駁的光影。
風雲烈便輕踏着這一地細碎的月光,緩步前行。
掩在羅漢松與瓔珞柏之間的墓地,在一圈長明燈的輝映中,一點也沒有墓地裏專屬的陰冷滲人的氛圍,看起來反倒明亮又溫暖。
風雲烈走近,在風尋的墓前默立半晌,眸光緩緩一轉,投向一旁那座小小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早就被他抹去,現在只是一個光禿禿的石碑而已,沒有完全撤去,也只是想紀念生命中那一段痛徹心扉的回憶。
他的珠兒福大命大,會一直好好地活下去,他會一直默默守護她,護她一生無憂,護她好運綿長。
密林間秋風颯冷,長明燈溫暖着這一方天地,卻照不進幽暗深處,風聲徘徊不去,似嗚咽低鳴。
斑駁月色下,他一人孤立,比身周暗夜還要沉鬱冷寂。
一片靜默中,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先生,”電話裏傳來司廉清越的聲音,“剛纔接到邢天先生打來的電話,盛飛鵠先生邀請你前往c市,有重要事項需要見面密談,還有”
司廉頓了頓,語氣裏似有猶豫。
“那個盛夫人得知團團小姐歸來,很想見到她,所以,也特邀團團小姐前往c市相聚,請我們代爲轉告。”
風雲烈握着手機的手微微一緊,怔住。
相同的月色下,“夢迴江南”山莊更是安靜得彷彿世外桃源,一湖煙波渺渺,月光碎成萬點銀粼。
雲竹心靜靜獨坐在湖心亭裏,湖面上掠來微潮微冷的風,揚起她絲絨披肩的一角,吹亂了她鬢邊一縷烏髮。
她下意識擡手去將那一縷頭髮別於耳後,卻想起那人的一頭霜色,便又想到那次在這裏見到他時的情景。
江南山莊本以春景最盛,而他,卻於荒蕪枯寂的冬季,在此孤獨枯坐。
也許對他來說,爛漫春色反倒傷人,唯有蕭索冬日更合他的心境。
繁華入不了鬱郁眼底,他的心,該有多麼的荒涼
絕美容色的女子,那雙冰晶般的美眸中忽然波光粼粼,望向煙波深處,終是潸然淚下。
“對不起”
一聲似有若無的輕語,於微微潮聲裏輕漾開去,融在細碎的波光裏,唯有拂面的秋風,聽懂了那一聲裏無盡的懺悔與憂傷
祁佳佳被藺傲安排來祕密調查劇組,查找暗害俞團團的人。
她雖極不情願,卻又十分高興藺傲對自己的信任,四年多前,因爲俞團團,她失去了藺傲的信任,這一次,就算她心裏再彆扭,也不願再讓藺傲失望。
暗中調查幾天後,祁佳佳很快便揪出了寧萌,掌握了她下藥的證據,並將她帶到了藺傲的面前。
藺傲怒不可遏,把寧萌嚇了個半死。
本就是威武如天神般的剛猛男子,這雷霆震怒,無人能招架得住,僅僅是那雙炯然厲烈的怒眸,就彷彿一把雷霆之錘,錘得寧萌幾乎魂飛魄散。
事實證據擺在眼前,她哪裏還敢有半分隱瞞,一五一十盡數招供。
一聽說背後主使居然是樂圓圓,寧萌不但受她的教唆指使,連那些害人的藥物也是她提供的,藺傲頓時咬牙切齒。
“樂圓圓”他黑眸森森,彷彿烏光利箭,讓人心驚膽寒,“居然還有這麼一號人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敢對團團下手,她是不是活膩了”